“蓉兒。”

趙蓉從刺繡中抬頭，針尖兒一般戳在繡布中，靜聽著她母親說話。

“明日是文家老祖宗的七十大壽，你可準備了壽禮？”

文家兩字一出，趙蓉心中便有幾分煩躁。想起那日無禮之人，趙蓉真是恨不得叫人打他八十大板！母親前來詢問此事，想必野獸父親叫她留心，趙蓉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緒，道：“是，母親，兩日前便備好了。”

“準備的什麼？讓我瞧瞧。”

“是朝安引雪寺的菩薩大士，志摩大師親自開光的，能保老人長壽，家族興旺。”

趙蓉一邊說著，丫頭也跟著轉身，從屋中拿出一座菩薩像來，那像用紅布遮頭，型體不大，丫鬟兩隻手便能捧住，趙蓉起身，將紅布掀開一個角，露出晶瑩剔透的玉質來。趙母順手摸上，瞧著這做工細緻，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這禮物倒也算是細心，老人家就喜歡這些玩意兒。”

論討人歡心，趙蓉確實是個有法子的。她心思細，只要她想，就沒有哄不好的人。次日將菩薩像送上去，果然大受老太太的喜愛，老壽星笑得眼睛都睜不開，直誇趙蓉大方有禮。後又抓著她說了一會兒話，才放人出去就席。

趙蓉來文家的日子不多，摸來摸去，有些迷路了。等她走過一個拐角，卻聽到有幾分細細碎碎的聲響，她無意間一瞥，看到的卻是兩道挨在一起的身影。

那嬌滴滴的人兒是丫鬟的打扮，瞧著有幾分姿色，兩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那男人的手不知在做什麼，忽地就聽到那丫頭嬌笑出聲。趙蓉終於明白過來，剛想避嫌，卻忽然發覺那男子的模樣眼熟。

這、這不就是文煥嗎？

大庭廣眾之下，他在做什麼？

那丫頭估計也發現了她，一下子收斂住，往後退了一步。文煥有幾分奇怪地回過頭來，看到趙蓉站在那，倒也沒有什麼動搖。

他氣定神閒地站在那，可他身後的丫鬟，卻是衣衫不整，連連用手攏起，跪倒在地。

好事被打斷，文煥的表情也有幾分不善，“沒想到趙家小姐，還有這樣的癖好。”

趙蓉不想跟他解釋那麼多，只道：“要是怕被人瞧見，就不該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

“這種事？哪種？”他明知故問，看她臉紅無語，反而邪笑了一番，道：“這可是我府上，我願意做什麼，難道還要你的允許？還沒過門兒呢，就管起我來了？”

趙蓉不願意再跟他多說，轉身欲走。文煥的步子卻跟著一快，拉住她不讓她離去，他笑著攬過趙蓉的腰，貼身過去，道：“小娘子，反正你遲早也是我的娘子，雖然姿色不怎麼樣，但也過得去，不如今天就和少爺一起樂呵樂呵……”

趙蓉真的是氣急，反手掙脫，“你當我是什麼？！”

“怎麼？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爹可是求著我娶你呢！你要嫁入我文家，就是專門來伺候我的，你還不如我的丫鬟會討我開心，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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