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莫蕭的手指漸漸收緊,蘇樂堯終於忍不住抗議道:“你,你快放開,捏痛我了……”
一時她的眼淚便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莫蕭也不知為何,只覺得自己臂上的蠱蟲立刻不安分起來,竟然狠狠地往他肉裡咬了一下。
他只得強自忍耐,才沒有立刻痛撥出聲,不想蘇樂堯卻反而跟著慘叫了一聲。原來是這痛實在錐心刺骨,他雖極力控制,可手上還是不免因此失了力道。
眼見得她的下巴都已經紅成一片,他心中到底有些愧疚起來。此時那咬噬之痛稍緩,他便下意識地用拇指輕輕地撫上了她傷處。
他實在難得有這樣溫柔與忘情的時候。
其實他的拇指太粗礪了,颳得她著實有些疼。可片刻後,她卻還是忍不住將整個臉都靜靜地貼在了他手心裡。
誰想恰在此時,卻有一陣秋風猛的襲來,只穿著兩層羅衣的她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莫蕭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一下子把手抽了回來,居然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樂堯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雖然也有心想要向他解釋一切,可一想到阿文,便只得徒然地住了口。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命運其實並不曾掌握在自己手中,反而一直擁有著某種冥冥中早已註定的軌跡。
因此處正好離無雙閣已經不遠,阿齊見她久久未歸,便提著燈籠出來找她。一直到半個時辰後,阿齊才終於在一片黑暗裡看到了雙臂環繞呆呆蹲在牆角的蘇樂堯。
只是因為在外面待的太久,此刻她的臉上早已經沒了一絲血色。阿齊看見後倒被嚇了一跳,不免失聲問道:“這是怎麼說的,陳都知不是說會把你照顧的妥妥帖帖的嗎,如何卻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回去的路上,她還是一個字也沒說。阿齊敏感地發覺出:她似乎又恢復成了剛從李家凹回來時的樣子。
好在泡了個熱水澡後,她才終於拉住阿齊說道:“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李涯那廝也在晉陽。今天我去定國寺,原也是因為洛神會將近,鷹使唯恐被宗主的人壞了事,所以才叫我去打探清楚。可惜他們中有不少人都見過我,實在諸多不便。我想你輕功好,又是生面孔,應該多少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你瞧著怎麼樣呢?”
阿齊聞言頓時鬆了老大一口氣,她還以為是恁樣大事,才惹得蘇樂堯這樣煩惱,不想卻是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自然一口便應承道:“娘子忘了,我在宗裡本來就是探人,出不了錯。安心睡吧,最遲明日晚上,我一定給你個準訊息。”
蘇樂堯聞言卻並不見欣喜,只是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便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阿齊見她精神不濟,也不好再去規勸,半晌後方才秉著燭臺憂心忡忡地出去了。
……
因為來接的船實在太小展不開手腳,藺家兩個兄弟只得強忍了慾念,只依舊將那擄來的女子綁緊了塞在艙內。這一路也不太平,聽說近日更有水匪出沒,而他們又不敢行大路,必要著力提防著才可保安然。因此中間也有一兩次被那老二摸進船艙裡,可也不過是胡亂摸了幾下而已,並不曾真的入港。
好不容易安全過了忻州地界,這夜他們卻恰好停在一個渡口處。一時那瘦猴子最先掀了簾子,便恰好看見面旗子插在水邊,上面卻寫著“瓜陵渡”三個字。
他立時喜形於色,即刻便回身叫道:“二弟三弟,還不快快起來。也好叫你們知道,只要一旦過了這裡,那可就是踏進了太原府的大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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