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他們迷了路。
本來想著就按以前的水道,鄧三應該也不會出錯。正因為心中篤定,他們行岔了路後,還依舊向前劃了很遠。
隨著地勢起伏愈大,那河水流速竟突然轉急。陌生水域,歷來就是行船大忌。兩人發現不對後,自然也想要儘快轉向回去,可在這樣狹窄的激流裡,又談何容易。
河底情況不明,河面上又有許多急彎。他左支右絀之下,心中不由漸生恐懼。
好不容易見到一處水灣似乎水勢稍緩,他頓時心內一喜,趕緊忙著將船往那處撐去。
一時終於停船靠岸,兩人便小心拽著蘆葦,跳到了河灘上。
鄧三接住阿齊後,便羞愧搓著雙手賠罪道:“娘子,都是鄧三無能,耽誤了您的大事。現下可如何是好?”
她自然也是懊惱。可這畢竟是意外,對方又是誠意幫忙。事已至此,她怎麼好再去苛責。
好在她抬頭一看,玉屏山已是近在眼前。況且那葫蘆口形狀奇詭險峻,事實上也不難辨認。如今水路既不通,她免不了要靠雙腿走去那裡了。
未免耽擱時辰,她便立時與鄧三道:“如今玉屏山已至,我看我們不如兵分兩路。我自去尋葫蘆口,你便迴轉去李家凹。彼時待我接上了娘子,你卻正好到了村頭。如此兩不耽擱,你看怎樣?”
那鄧三聽罷,便撓頭道:“我找到李家凹非是難事。只是娘子你孤身一人,某卻不放心得很。”
阿齊心中焦急,因直言道:“此事我心意已定,你不必再說。李家凹那裡就拜託你了,我此刻先行一步,告辭。”
那鄧三見她語氣斬釘截鐵,自然也不好再去攔阻。
她輕功一流,自然不懼山路崎嶇。果然剛走了一個時辰,那玉屏山的主峰便躍然眼前。
只見迎面就是一塊巨大的白色山石巍然屹立,然其秀麗婀娜之態,又恰如一扇光潤精緻的天然屏風。如此造物之鬼斧神工,倒實在是不負“玉屏”二字。
只她此時也不及欣賞,匆匆一瞥後,便迅速繞過它向後山而去。
好在此處她也不是第一次來,倒還隱約記得些路徑。沿著這塊巨大白石,山後尚鑿有一條羊腸小道,直通葫蘆口。這是條捷徑,只有當地的採藥人知曉,眾人素來都稱之為“天階”,平日裡根本也無幾個人敢走。
此時事急,也只得勉力試上一試了。
這山道近乎直上直下,且臺階又窄。饒是她身材輕盈,足點極快,也漸漸覺得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到了葫蘆口,她便趴在洞口向下張望一番,心裡漸漸有了主意。只見她四面環顧一番後,便直奔著南坡而去。
之所以不直接從葫蘆口走,也是因為那裡過於狹小,且兩旁毫無借力之處,萬一中途體力不支,便會毫無保護的摔下山洞,兇險至極。反而是一旁的山壁,坡度和緩,灌木叢生,更宜攀爬。
只是好不容易快到底時,她才發現這山竟是直接貼著湖的,愈發連個落腳處也沒有。
真是教她進退兩難。
她氣力將盡,此時也只得先停下喘口氣。只見遠山雲蒸霞蔚,正是壯美難言。而近處碧水粼粼間,卻有一隻輕盈小舟正在渺渺煙波中浮沉盪漾。
阿齊看的分明,那舟上顯是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其中一位還穿著一身紅衣,卻不是自家娘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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