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骯髒的血水在地上流淌,四周一片寂靜,這裡彷彿和世界隔絕一樣,直到,地面發出一陣嗖嗖的聲音。
一隻老鼠從地面掠過,它或許以為自己只是簡單的一次覓食而已,用鼻頭嗅了嗅,有些失望,空氣中並沒有飄散事物的氣味。
不過,它並沒有灰心,雖然搜尋無果,它卻早已經習慣了空手回家。
任何殘破的食物碎屑,或者是果皮,還是別的什麼,都能夠輕易地填飽他們的肚子,這裡的老鼠個頭不大,動作卻迅速。
若是在任何一個地方,它都能靠著人們吃剩下的一點東西過活,但很可惜。
它們生在了這個地方。
處在食物鏈最低端的,不只有它們,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
一隻手憑空探出,老鼠這才發現,這裡竟然還有別的東西,它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走,那隻手卻已經牢牢的卡住了它的脖子。
細小的脖領在這隻大手中顯得十分脆弱,它好想聽到了一音效卡擦,不過很輕,很快,它就聽不見了,只感覺力氣在一點一點消失。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鐘裡,它終於看清楚了抓住它的這個人,是個面色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約摸十二歲左右。
眼睛終於露出來,那像極了一張死人的眼睛……不,不是死人的眼睛。
應該說是,看著死人的眼睛,沒有一點生氣,平靜,淡漠。
隨著最後一聲吱呀叫聲,老鼠死了,而魏卿,另一隻手探了過來,熟稔的將老鼠脖領擰斷,只剩下瘦弱的身軀和肥大的身軀,而頭,則被扔向了一邊。
將屍體塞進自己的口袋,他並不殘忍,也不憐憫。
他這種人,也是這裡的食物鏈最低端之一,只是和老鼠不同的是,任何能吃的,都可以成為他的食物。
目標只有一個……活下去!
……
……
魏卿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這種很奇怪的感覺了,他覺得,自己活的,很沒有意義,因為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
但同時,他又拼命地想要活下去,或許是因為一種不甘,對命運的不能夠掌控,他想掙脫一種名為枷鎖的東西。
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做,沒當他將長刀插進別人的屍體的時候,他總會有種解脫,就像被殺死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一樣。
他殺了無數人,他也死了無數次!
從第一次拿刀的害怕,到後來的平靜,到最後,每次殺死一個人,他都會得到內心的片刻安靜。
這裡是殺戮場,專門為了培養劊子手的殺戮場,他知道,在這裡,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他不認識字,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經脈,但他卻知道人體有哪幾個最脆弱的地方,能夠用多少的力量一擊斃命。
每天都有人死去,這裡沒有同伴,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人與人之間多出來的一句話也是稀缺。
他沒有說過話,從踏進來這裡得第一刻起,他忘記是七歲還是八歲,一直到他十二歲。
他只記得,在他離開家的時候,自己的父親,母親,所有的親人,在自己面前一個一個倒下。
從那之後,他被帶到了這個殺戮場。
伴隨著,無盡的沉默,和殺戮。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一個女人的出現。
……
……
每一個月的最後一日,在外界,是月落之日,但在這裡,卻是狂歡……殺人的狂歡!
數百個人。被聚在一個地方,最後要在數百人群中決出三名最強者,這便意味著,百分之九十九的會被淘汰。
魏卿在踏入賽場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環顧四周,有些人和他一樣臉上不帶表情,有些人只剩下麻木,有些人在殺戮中迷失,有些人佝僂著身體想要降低存在感。
魏卿行走在土地上,他看向一處的角落,眼神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