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屍、小郝,快帶上繩子,一塊去!”顧桑嫂回頭大叫一聲,也提起裙子急步追出。
“好!”郝瑟把抹布一扔,奔向內院,可剛到門口,就看到屍天清扛著一捆麻繩沖了出來。
“屍兄,這邊!”郝瑟一指眾人奔出方向。
屍天清一點頭,抓住郝瑟手臂,急速奔出巷子。
二人跟著桑絲巷眾人路跡一路狂奔,穿過人流川息的南北大街,繞過人潮鼎沸市集,待好容易奔到穿縣而過的小清河邊,定眼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但見這河堤之上,長有一棵粗壯榕樹,枝葉繁茂,高聳入雲,卻在南側方向硬生生延歪出一個弧度,將整叢樹冠懸在了河面之上,距河面竟有三丈之高。
而在那歪脖樹頂最靠下的一根樹杈上,騎坐著一個小小的人影,一臉驚恐,滿面淚水——竟是梓兒。
而在梓兒的懸空的腳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此時正值汛期,河水卷泥兇浪,滔滔而過,激蕩河中淩厲碎石時隱時現,若是不慎墜入,定是九死一生。
臥槽,這小鬼是怎麼上去的?!
郝瑟站定樹下一望,立時和眾人一般傻眼。
“我的姥姥啊,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哎呦,這不是剛剛爬樹抓麻雀的那個小丫頭嘛!怎麼一轉眼,就爬到那裡去了!”
“太危險了,趕緊喊人來救人啊!”
“小丫頭,你千萬別亂動啊!”
河岸榕樹下,圍站一大圈百姓,滿面焦急,喊聲亂成一片。
“來了來了!梓兒,我把你爹爹叫來了!”
滿頭大汗的小乞丐鑽入人群,沖著樹上的梓兒喊道。
“梓兒,別怕,爹爹這就上來救你!”呂褔黎沖入人群,雙目赤紅喊了一聲,立即手腳並用向樹上爬去。
滿面淚水的梓兒低頭一看,立時嚎哭起來:“爹爹、爹爹,救梓兒!快救梓兒!”
這一哭,她騎著的那根樹枝頓時一頓亂顫,將梓兒整個身體都晃得搖搖欲墜,看得眾人的心立時都吊到了嗓子眼。
“梓兒,別哭!”
“我的天哪!孩子你可別亂動啊!”
“小心!小心!”
一片混亂中,顧桑嫂的喊聲嘹亮穿透眾音而出:“梓兒,你爹爹肯定能救你下來!你先別莫動,抱緊樹枝!”
“好、桑姨,梓兒不動、不動!”梓兒一邊抽泣,一邊咬牙抱住樹杈。
再看這邊,呂褔黎雖然身形瘦弱,身手卻頗為靈活,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爬到了主樹幹之上,開始向歪枝樹樹方向爬去。
可剛爬出幾步,就出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梓兒騎坐的那一根懸在河面樹枝十分細弱,僅是承擔梓兒一人體重就已非常勉強,此時呂褔黎向上一爬,整根樹枝立時發出恐怖的斷裂聲響,岌岌可危。
“不行!不行!那根樹枝太細了!”
“老呂,你不能上去,上去樹枝就斷了!”
“快退回來!”
圍觀眾人嚇得臉色發白,齊聲大叫。
呂褔黎立即退回榕樹主幹,滿面焦色看著自己的女兒,面色白得猶如白紙一般。
梓兒死死抱著樹枝,面色發青,鼻涕淚水糊了一臉:“爹爹、爹爹——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