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我們人手不足。”
“人手不足……”郝瑟露出淡淡笑意,仰首望著無盡夜空,“是啊,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兄弟了……”
流雲千裡,絲繞明月,宛如一道飄渺輕紗在夜空中款款鋪開,抖落一庭清輝。
“有了!”郝瑟突然雙眼一亮,一臉興奮看向屍天清,“屍兄,老子想到了!咱們就來一個‘有緣千裡來相會,英雄救美情難抑’如何?”
屍天清靜靜看著郝瑟片刻,慢慢放開緊握郝瑟的手指,點頭:“天清一切聽憑阿瑟安排。”
“好!”郝瑟一錘手掌,整個人立時容光煥發,叉腰大笑道,“老子果然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喔哈哈哈哈哈……”
魔性笑聲中,屍天清定望郝瑟,星眸盈轉,微微一笑,霎時間,漫天月彩仿若都融入了那一雙清美眼瞳,美攝心魂。
而在一旁的陳冬生,整個腦袋都死死鑽到桌子下面,雙眼暴突,滿面通紅,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咋回事、咋回事?!為啥我突然覺得這氣氛有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滋味啊……
五月二十,城隍廟廟市開。
樂安縣外夕萃山,城隍廟香火最勝,每逢此日,入廟燒香求福者不勝繁舉,山上山下,市集昌盛,幕巒遍野,聲樂震天,廟市之盛,令人驚嘆。
一清早,傅禮就令人套好馬車,提上香燭供品準備啟程上山禮佛。
可剛出門,就聽天際掠過一聲鳥鳴,緊接著,頭頂吧唧一聲,一坨白色糊狀物體就準確無誤落在了傅禮的帽子上。
傅禮眉眼平淡無波,撩袍跳上馬車,從隨車竹箱中取了一頂同款帽子換上,將手中的髒帽遞給車下的管家,平聲道,“老規矩。”
“是,老爺。”年過半百的管家抱拳。
“出發。”傅禮提聲命道。
“好勒,老爺,您坐穩了。”已經做了十年的馬夫的老週一揚馬鞭,馬車一震,啟程出發。
“老爺,今日天氣不錯,咱們是不是上完香再去山上賞賞花?”老周在車廂外問道。
“不必了。”傅禮平靜翻開一本賬冊道。
“哎呀,那可真可惜了。我聽我家那口子說,這夕萃山的花開得可好看了,紅一坨黃一坨的,老爺您真該去看看,這整日躲在屋裡可不是個事兒啊!”
“老周……”傅禮合上賬冊,“你都跟了我十年了,什麼時候能把這嘮叨的毛病給改了?”
“哈哈哈,老爺,您這就說錯了!正因為老周我愛嘮叨,管家才讓我一直跟著老爺啊!要不然老爺你豈不是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傅禮捏了捏額頭。
“話說回來,老爺,咱們到底要不要去賞花啊!我家那口子可說了,那漫山遍野的野花,綠一坨粉一坨可好看了,老爺您若是不去……”
“罷了,隨你吧。”傅禮長嘆一口氣。
“好勒,那咱們可要快點走了,今天廟市肯定人多!”老週一邊說一邊催快馬速,“老爺,我聽說今年廟會與往年不同,有不少外地來的雜耍班子,聽說還有不少江湖人來湊熱鬧呢——哎呦!籲!!”
突然,老週一聲高喝,來了一個緊急剎車。
傅禮手疾眼快扶住了車廂,這才免去了一頭栽出馬車的厄運。
“你這個臭小子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冒出來,找死啊?!”車廂外老周已經罵了起來。
“非也、非也,小道乃是來為車內的貴人祈福的!”馬車外響起一個嘹亮的嗓音。
“祈福?看你這身裝扮,根本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混混!快走快走!”老周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