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墨嘴角更揚,屍天清眸光更冷。
“查到了,辰時城門剛開,有三輛馬車離城,駕車的是謝大人的家僕。”孫莽氣喘籲籲跑回來彙報。
“我勒個去!”郝瑟頭頂立時跳出一根青筋,挽起袖子一股風似的沖向了謝尚典和馮峒撕架中心。
謝尚典正和和馮峒吵得熱火朝天,豈料眼前突然一黑,一個拳頭豁然出現,狠狠砸到了自己右眼眶之上,還伴隨著震耳吼聲:“老子錘死你個先人闆闆!”
謝尚典腦中一白,身體嗖一下飛出數步,狠狠躺在了地上。
金星亂冒的視線中,顯出郝瑟一雙匪氣四射的死魚眼,外加一個噩夢的拳頭揮舞。
“啊啊啊!”謝尚典立時大怒,圓球身體騰一下彈了起來,張牙舞爪就朝郝瑟撲過去,“你個臭小子竟然又打本官,本官跟你拼了!”
可剛沖了兩步,眼前又是黑風一閃,一個腳丫子猶如鬼魅一般飛踹而來,狠狠踹在腦門,將謝尚典踹飛了數丈之外,咚一聲激起好大一股煙塵。
煙塵之中,屍天清慢慢收回了腳,回站郝瑟身側,冷目如冰。
滿院死寂。
馮峒聚義門一眾,孫莽捕快一眾,外加一個鼻青臉腫的謝大人,全都驚呆了。
“失禮了,還望謝大人見諒。”
清朗嗓音響起,謙謙書生慢步上前,走到屍天清身側,向著謝尚典躬身抱拳。
眾人更呆。
“你、你們數次毆打朝廷命官,目無王法,死罪死罪!”謝尚典跳起身怒吼道。
“說起王法,小生倒要和謝大人說道說道了。”文京墨俊容溫和,謙謙笑意,款款走向謝尚典,“敢問謝大人,您的三位夫人如今何在?”
謝尚典豁然瞪眼:“本、本官夫人的行蹤為何要告訴你?!”
文京墨笑了一聲:“是大人不敢說吧。”
“你胡說——”
“大人不說,小生替大人說。”文京墨挑眉,“此時,大人的三位夫人已經乘車馬車逃離樂安縣城,若是小生沒料錯的話,那車上還裝了大人這些年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而大人所謂的出城求神之舉,只怕也是金蟬脫殼之計吧!”
此言一出,一院之人都震驚了,齊刷刷瞪向謝尚典。
謝尚典面色唰一下變得慘白,滿面驚悚盯著文京墨雙眼,全身上下猶如灌水豬肉一般,嘩嘩狂冒冷汗。
“小生想問問,像大人這種這擅離職守臨陣逃脫棄百姓於不顧的無恥行徑,若是法辦,該如何處置?”文京墨慢慢踱步停到謝尚典前方,一雙鹿眼長長眯起,詭光閃爍,“罷官流放?斬首示眾?滿門抄斬?還是——誅滅九族?”
謝尚典驟然一個激靈,嘶聲大叫起來:“一派胡言,你竟敢汙衊本官,來人啊把他拉下去重責六十大板!”
可是,喊了半天,莫說手下的捕快,甚至連孫莽也一動不動,僅是用目光狠射謝尚典,仿若要在這肉球縣令身上射幾個洞出來。
文京墨笑意更甚:“是或不是,小生說了不算,大人說了大家也不信,不如請馮門主尋幾位道上的兄弟將謝大人的三輛馬車送回來如何?”
那嗓音中的陰冷之氣,立時激得謝尚典渾身一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這位兄弟,這次你可是冤枉謝大人了!”
忽然,從大門之外傳來一聲笑聲。
就聽門外駿馬長嘶,車輪滾滾,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漢子押著三輛馬車行到了門前。
但見這隊漢子,個個身形健碩,腰佩長刀,眸光炯炯,一看就是身懷功夫的高手。
尤其是為首一人,年紀大約五十上下,一身玄色長衫,腳踩薄底長靴,腰橫皮帶,手持黑金寬刃,魁身寬肩,面色黝黑,鬢角花白,眸含神采,下巴上留著精神奕奕的小鬍子。
“許門主!您回來了!”門口的馮峒驚喜喊道。
馬上之人聽見馮峒聲音,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翻身下馬,徑直走入縣衙,目光在郝瑟三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在屍天清身上頓了頓,眸光隱隱發亮,抱拳道:“聚義門四十八分舵烏門許良山久仰桑絲巷屍天清兄弟、郝瑟兄弟、和……文京墨兄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許門主過獎了,哈哈哈……”郝瑟連連抱拳。
屍天清和文京墨同時抱拳,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眸光閃爍。
許良山露出笑意,又向坐在地上的謝尚典一抱拳:“謝大人,許某在路上遇到三位夫人省親歸來,便順道護送三位夫人回府。”
說著,就向後一揮手:“將三位夫人請過來。”
話音未落,就見六個漢子從馬上一躍而下,恭恭敬敬從三輛馬車裡請出了三位婦人,個個穿金戴銀,衣飾華麗,只是表情慘淡了些,面如金紙,抖如篩糠,一見到謝尚典,立時哭喊起來:“老爺,老爺!救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