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門主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文京墨冷冷瞪著許良山喝問。
許良山看著三人,挑起眉峰:“文兄弟莫不是懷疑,是許某僱用往生盟前來追殺你們三人?”
郝瑟、屍天清、文京墨死死瞪著許良山。
許良山不禁微微搖頭笑了起來:“三位多慮了,許某可沒有這等魄力,花百兩黃金僱傭往生盟前來殺這位屍天清兄弟——啊,不,許某應該稱你的本名——”
說到這,許良山不禁沉下嗓音,雙眼死盯屍天清,嘴角扯出殘酷弧度:“九青派的淫徒,尹天清!”
此言一出,屍天清身形豁然劇震,文京墨更是面色大變,猛然瞪向屍天清:
“尹天清?九青派的尹天清?!”
“文兄弟耳目靈通,肯定是聽過九青派尹天清的大名吧!”許良山嘴角帶笑,一字一頓道,“九青派無尤散人唯一嫡傳弟子尹天清,人面獸心,奸殺師侄,被九青派掌門以九龍焚心鞭廢去武功,逐出九青,江湖正道皆可剿殺之!”
字字句句,如同利刃破開夜空,刺入眾人耳膜。
人面獸心……
奸殺師侄……
誰?他們說的是誰?!
郝瑟兩眼發直,腦中轟鳴作響,眼珠一格一格僵硬轉動,看向身側之人。
身旁的黑衣青年,似是感到郝瑟目光,踉蹌後退一步,如劍筆直的身形此時卻是萎靡彎曲,顫抖不止,仿若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
“……屍……兄?”郝瑟喉頭發緊,低喚一聲。
屍天清身形劇烈一震,緩緩抬頭看向郝瑟,厚重劉海浸染汗水血水糊在黃面之上,隱隱露出一雙眸子,如泉水般清澈,如泉水般悲傷。
“如此禽獸不如之人,許某奉勸二位趁早與他劃清界限!許某敬郝兄弟和文兄弟二人為人,只要二位棄暗投明加入許某烏門,許某保證二位以後定可鵬程萬裡。”
許良山的慷慨話音響徹街道,可郝瑟卻一個字都沒聽見。
夜風中,郝瑟和屍天清相距一步之遙,靜靜對立,默默對視。
文京墨站在一側,靜靜看著二人,神色莫測。
“屍兄,他說的可是真的?”郝瑟灼亮目光一動不動盯著眼前的黑衣青年。
屍天清眸光劇震,薄唇顫抖,張了幾張,卻是無聲,一雙眸子漸漸蒙上濃沉黑霧,仿若夜空星河泯滅,墜入無底深淵。
郝瑟慢慢攥緊了手指。
人面獸心?
那個幫助街坊捉貓咪、修屋頂、洗衣服的屍兄?
那個每日專心劈叉做飯挑水、任勞任怨的屍兄?
奸殺師侄?
那個一見到桑絲巷幾位女性同胞吵架現場就一臉驚恐的屍兄?
那個一被顧桑嫂誇獎就會不好意思臉紅的靦腆屍兄?
還有……
擒拿墮仙時捨命救人不顧自己分毫的屍兄……
望著自己贈送的寶劍時滿目悲涼的屍兄……
看到桑絲巷街坊圍坐一圈吃飯聊天時露出溫暖又懷念笑容的屍兄……
以及,現在……
眸中悲色流淌全身的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