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莫要管我……”
“閉嘴!老子逃命呢,沒空!”
郝瑟雙目布滿血絲吼回屍天清,幾乎是拼盡全身力氣才隨著天機道人和文京墨的背影沖出了城門。
“啊啊啊啊!”
不料就在此時,城門之內突然傳來一聲悽厲長嘯。
郝瑟腳步一頓,轉頭。
但見城門之內,毛洪慶全身皮開肉綻,仿若一個血人重重倒在了地上,雙臂還死死抱著一個黑衣殺手的腿彎。
那殺手腰椎呈現一個詭異的造型,顯然早就死了。
下一刻,光線一暗,六道人影翻飛而起,黑色衣袂仿若沉沉烏雲,擋住了毛洪慶的屍身,沖向城門。
“快走!”
隊伍最末尾斷後的馮峒突然大叫一聲,驟然拔出腰間鋼刀沖回城門,砍殺截擊。
門內六道劍光瞬間化作一張冷光劍網,狠狠罩了下來。
血漿四濺,血肉橫飛。
馮峒整個人皮肉割裂,翻湧血漿,身形踉蹌後退,擋在了城門內。
“馮門主!”天機道人不禁大叫。
馮峒染血身形一顫,慢慢回頭。
滿是血漿的面容上浮上了一抹笑容,雙唇蠕動,說了幾個字。
城門高影遮月,灰暗一片,那唇形又被血水所遮,根本看不清。
可是不知為何,郝瑟就好似親耳聽到了一般。
馮峒分明是說——
【千竹,保重……】
灼熱液體瞬間湧上眼眶,水光之中,馮峒身形猝然一個後退,將背後的城門重重關上,隔絕了那漫天血光和沖天殺意。
“為……什麼……”文京墨身形亂晃,雙唇青紫,驚愕失語。
“快走啊!”天機道人一把掐住文京墨手臂,繼續狂奔。
郝瑟扛著屍天清,提步再逃。
“阿瑟……放下我……”
“閉嘴!”
“馮峒……為什麼……”
“文京墨,你也閉嘴,留口氣逃命!”
郝瑟眼眶中的水光隨著狂奔腳步消逝半空,風聲急掠濕漉鬢角,炙熱呼吸焚燒心肺,耳畔隱隱傳來嘩嘩水聲。
“糟了!”前側的天機道人猝然停步,驚叫一聲。
郝瑟一個急剎車停在天機道人身後,定眼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目光所及之處,草木茂密,如墨潑染,在月光下泛出如霜光澤;再望前方,地勢驟峭,竟是一處高崖,崖上掛著半截吊橋,橋梁卻是斷了;高崖之下,湍急水流擊打崖壁,翻騰怒吼。
“橋斷了!怎麼會……”天機道人滿臉滴汗,面色青白。
“回去,再找一條路——”郝瑟當機立斷轉身,可一回頭,不禁心頭一涼,全身僵硬。
濃濃夜色中,四道黑影無聲掠空而至,重重落在了眼前。
長劍染血,滴滴墜落,滲入土壤,仿若黃泉血蓮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