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力拔辛勞苦,只因眼前雙廢人。
幽深山谷之內,陡峭崖壁之側,一處洞xue隱秘其中,洞口綠樹成蔭,洞內隱隱閃動焰光。
文京墨蹲在洞口火堆旁,一邊給火堆添柴,一邊掃了一眼洞內的二人,長嘆了一口氣。
山洞左側,郝瑟趴在厚厚一堆樹葉之上,雙眼緊閉,眉頭緊蹙,屁股高撅,雙手捂肚,整個人就如一條“幾”字造型的蚯蚓,嘴裡還在哼哼唧唧。
山洞右邊,屍天清朝著郝瑟所在方向直挺端坐,兩眼放空,面僵如石,似是在看郝瑟,又似在神遊九天,情形十分詭異。
文京墨長嘆一口氣:“郝兄……咳,那個郝瑟,你感覺可好點了?”
“糟透了……”郝瑟有氣無力道,“身上猶如壓了萬裡長城永不倒,身下好比千裡黃河水滔滔……”
文京墨掐了掐眉頭,又看向屍天清:“屍兄,你可好些了?”
屍天清雙目呆滯,當機中。
文京墨:“屍兄?”
屍天清:“……”
文京墨:“屍天清!”
屍天清:“……”
文京墨闔眼一瞬,驟然起身走到屍天清身側,狠拍屍天清肩膀,大喊一聲:“屍天清!!”
屍天清身形一顫,愣愣扭頭,一臉虛無狀望著文京墨。
文京墨一臉無語問蒼天:“郝瑟不過是來葵水,又不是死了,你幹嘛一副天塌地陷天地同悲的表情?!”
“葵、葵水……”屍天清喃喃重複這兩個字,忽然,身形一震,猛然扭頭看向郝瑟,雙眼暴突,眸光驚顫,仿若晨間初露點綴其中,搖搖欲墜。
喂喂,屍兄,你這個表情搞得老子很有罪惡感啊!
郝瑟滿頭黑線。
漸漸得,就見屍天清蒼黃麵皮之上浮上兩抹嫣紅之色,迅速從雙頰蔓延至耳畔,猶如將屍天清整個人都煮熟了一般。
下一刻,就見屍天清猛一轉身,額頭咚一聲碰在了洞璧之上,唯留一挺筆直背影和一雙通紅耳廓對著郝瑟和文京墨二人。
文京墨:“……”
喂喂,屍兄你這的背影很很引人犯罪啊!
老子現在是斷背流血,大姨媽駕到,實在經不起這樣的誘惑啊!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冒出來,郝瑟立時覺得肚子更疼了,背後傷口更是開始火辣辣地刷存在感,不禁有些表情猙獰呲牙咧嘴。
文京墨眼角一瞄郝瑟,眉頭一皺,從袖子裡掏出一顆藥草,蹲到郝瑟身側道:“郝瑟,這是小生剛剛摘得的藥草,還是先給你背上的劍傷止血吧。”
“好好好!”郝瑟連連點頭。
文京墨目光在郝瑟後背破裂衣衫上掃了一圈,吸了口氣:“得罪了。”
說著,就探手去拉郝瑟的破衣。
突然,一隻蠟黃手驟然沖出,死死捏住了文京墨的手腕。
竟是前一秒還在面壁的屍天清。
文京墨轉目:“屍兄,你這是何意?”
屍天清看了一眼郝瑟,輕咳了一聲,垂眸,面色微紅。
文京墨立時明白過來,不禁眉峰亂跳叫道:“屍天清,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難道還要顧忌什麼男女大防?”
“哎呦我去,保命療傷要緊啊,這等細枝末節你倆就別嘰嘰歪歪了!”郝瑟嚎叫。
屍天清長睫一顫,抬眸,從文京墨手裡抓過藥草,定聲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