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天清背了一捆藤條撚編成的滕索,裝上了晾幹的白布條,文京墨在懷裡揣了的兩包烤魚幹,郝瑟則是輕裝上陣。
三人沿著山谷一路前行,來到山谷最深處。
“就是此處。”屍天清抬臂向二人指道。
郝瑟抬眼一看,但見茂密鬱蔥大樹鋪滿谷底,兩面陡峭崖壁如被刀削,高聳入空,圍住幽谷,下方兩扇崖壁幾乎閉合一處,唯在半崖之處,留了一線縫隙,透出一線天空。
就在那“一線天”縫隙之處,一條窄陡棧道蔓延而出,猶如一道細線順著巖壁懸空蜿蜒向下,最後卻在接近崖底之處斷開,棧道鬆垮藤條木板剛好吊在一棵蒼樹的樹冠上方一丈高處,在風中搖搖欲墜。
“你們說的……就是這條棧道?”郝瑟嚥了咽口水。
屍天清和文京墨同時頷首。
郝瑟吸了口氣,緊了緊褲腰帶:“那還等什麼,走吧!”
屍天清點頭,從肩上取下藤索,順勢一甩,將藤條掛上樹冠,躬身對郝瑟道:“阿瑟,上來。”
郝瑟熟門熟路爬上屍天清後背,屍天清雙手一拽藤索,腳下狠踏樹皮,身形嗖一下飛起,整個人直沖入樹冠,落在了一根較為寬壯的樹枝上,放下郝瑟,又轉身跳下,如法炮製將文京墨帶了上來。
待三人都安頓好,屍天清又甩出藤索,掛在了上方那棧道斷口之處,使勁兒拉了拉。
棧道斷口晃晃悠悠搖了兩下,但棧道並無散塌跡象,看起來居然還挺牢靠。
屍天清吸了口氣,手攥藤索,順勢一躍而上,落在了棧道之上。
棧道上的木板發出咯吱聲響,落下大量灰塵,看得下面的郝瑟和文京墨心頭亂跳。
屍天清神色肅凝,慢慢穩住身形,俯身趴在棧道之上,將藤索甩向郝瑟和文京墨,提聲道:“阿瑟,千竹,順著藤條爬上來!”
郝瑟嚥了口口水,看向文京墨:“文書生,要不你先來?”
文京墨把郝瑟向前一推:“快點!”
郝瑟抖著臉皮站到藤索下,往手裡吐了兩口吐沫,一吸氣,雙手一握,雙腳纏索,開始艱難的爬藤作業。
幸虧那棧道距離樹冠並不遠,加上郝瑟尚有幾分蹲牆爬樹的童子功,總算是順利爬到了棧道邊緣。
屍天清一把抓住郝瑟手臂,身體慢慢後移,將郝瑟安全拽到了棧道上。
“阿瑟,站好。”屍天清囑咐一句,又趴下身去拽文京墨。
郝瑟緊緊靠在陡峭崖壁之上,看了一眼腳下的棧道,頓覺一陣腿軟。
那棧道寬不到兩尺,僅能容納一人行走,下方懸空,沒有扶手,沒有柵欄,踩在上面,顫顫巍巍,著實令人心驚膽戰。
先人闆闆!這簡直是要命啊!
細密汗水從郝瑟從郝瑟額角滲出。
突然,棧道劇烈一抖,郝瑟頓時大驚,轉頭一看,原來是文京墨上來了。
文書生,你該減肥了!
郝瑟心中怒吼。
文京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站定身形定眼一看,一張臉倏然變得蒼白。
唯有屍天清最鎮靜,利落收回藤索,小心越過郝瑟,走在最前方打頭陣領路。
“阿瑟,千竹,小心腳下,背貼著崖壁走,莫看下面。”屍天清囑咐道。
郝瑟和文京墨連連點頭,依言跟在屍天清身後,脊背緊貼崖壁,仿若螃蟹一般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棧道越建越高,山風越吹越猛,拂亂三人發絲衣袂,屍天清穩步前行,郝瑟兩腿發顫,文京墨額頭滴汗,三人就這般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終於到了那兩崖間的“一線天”。
“阿瑟、千竹,你們在此稍候,天清去探路。”屍天清快步上前,穿過“一線天”,身形消失在崖壁之後。
郝瑟緊貼崖壁的後背早已濕透,山風一吹,不由有些發寒,腿肚子轉筋,全身微顫。
“郝瑟,你能不能別抖了!”後面的文京墨叫了一聲。
“老子也不想抖啊!老子要有屍兄的身手,肯定不亂抖!”郝瑟抖著嗓子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