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屏山簇,幽夜深殘月;
囚室斷人魂,篝火燼灰滅。
九青山晨迤東峰,西北懸壁之上,嵌著一面綠苔滿覆的厚重石門,巨大的鐵鎖懸掛其上,將所有人氣隔絕在外。
此處,正是九青派的關押犯事弟子的“禁室”。
此時,在“禁室”之外的空地之上,有數名負責守備的九青弟子正圍坐在篝火旁取暖。
“你說這三師姐也真是狠啊,就算不想嫁給武騰飛,也不用把人給殺了吧!”
“不止呢!聽說,還把那武騰飛給閹了!”
“哎呦!這武騰飛可真夠慘的,不僅死無全屍,黃泉路上還沒了命根子,恐怕下輩子就只能投胎做太監了!”
“切,這都是梅山派咎由自取,誰讓他們覬覦三師姐?!”
“你以為三師姐殺這武騰飛就能善了?梅山派定不會善罷甘休,定要三師姐償命!”
“可不是嘛,今日梅山派林邑就帶著梅山一眾弟子去碧蒼殿鬧騰,說一定要手刃三師姐給武騰飛報仇呢!”
“可惜卻被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他們攔下了!”
“幾位師兄都向師父求情,是此案疑點重重,請師父多寬限幾日查明真相。”
“聽說把梅山派氣得險些把碧蒼殿房頂給掀了,大罵我們九青派包庇殺人兇手!”
“唉,別說師父師兄們不信三師姐殺人,我們這些弟子也不信啊!”
“可是證據確鑿,由不得不信啊,就算師父想查,估計也無從下手吧。”
“所以只能先把三師姐先關入禁室以做權宜之計吧。”
“唉,這禁室裡面又潮又冷,三師姐在裡面也太遭罪了!”
說到這,眾人皆是一臉心痛之色。
“遭罪?三師姐的待遇,比起兩年前的那一位,可謂是天壤之別。”
突然,人群傳出一聲幽幽嘆息。
眾弟子的目光唰一下看向了那個出聲之人,正是晨迤東峰上唯一的一位三階弟子,李關山。
“李師兄,你說的可是——”眾人不由壓低了聲音:“那個尹天清?”
李關山抬眼看了眾人一眼,點了點頭:“那一位殺害七師姐時的情形,和今日幾乎毫無二致啊!”
眾弟子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當時,所有人都相信是那一位殺了人,根本沒人替他說一句話,師父更是完全沒有重新查案的意思,當場就祭出了九龍焚心鞭,廢去了那一位的武功,逐出九青山,生死不明。”李關山給火堆添了一根柴,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同是九青弟子啊……”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罷了,時過境遷,多說無益。”李關山又嘆了口氣。
“聽李師兄的意思,莫不是當時你親眼見到了——那日的情形?”一個小弟子問道。
“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李關山頓了頓:“兩年前,和我同屋的胡師兄一直負責照顧師父的飲食,那一日事後,便領師父之命,將那重傷昏迷的尹天清用破席子捲了,裝到一個大木箱中送下了山,我知道的這些,都是聽他說的。”
眾弟子互望一眼,齊齊露出驚詫之色。
“可惜那位胡師兄幾個月後就退派下山,聽說發了筆小財,做起了生意,無奈命不好,沒過一年,就身染重疾,一命嗚呼,唉……”李關山一臉惋惜。
一眾小弟子又湊近了李師兄幾分。
“李師兄,這麼說那位胡師兄見過尹天清?”
“自然是見過的。”
“那……那尹天清是不是真和那位屍天清長得一樣啊?”小弟子好奇問道。
李關山搖頭:“胡師兄見到尹天清的時候,他全身都被九龍焚心鞭抽爛了,早已面目全非,鬼知道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