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啊,那定是我們這位小師弟吧。”喜樹看向南燭,“小南南,你不是早就懷疑我們了嗎?所以才費盡力氣找到了憶苦樓的暗閣,還特意領著郝少俠他們路過運送藥引的山道,不就是為了找人幫你查明真相嗎?怎麼,如今看到了真相,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呢?”
南燭面色微白,良久,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白蘇、喜樹、決明、千金正四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說了你也不懂。”白蘇微微搖頭,“可惜了,若是你們再晚來半柱香,最後這一顆瑰珀就煉成了。”
說著,拂袖一笑,竟是和其餘三人閑庭信步一般走向了門口。
“錚——”鶴吟劍亮刃,攔住四人
舒珞展扇,熾陌豎眉,流曦抬手,閃至屍天清身側。
“想走?”郝瑟冷笑,甩出千機重暉。
白蘇看了郝瑟一眼,目光又移向那邊僵直站立的南燭,笑了一聲:“郝少俠,我雲隱門的人若想走,天下沒人能攔得住。”
隨著他的話音,白蘇的身後,緩緩騰起了一縷細細的白煙,那白煙仿若有生命一般,突然膨脹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棉花糖,攜著刺鼻的詭異臭味朝眾人壓了過來。
“有毒!”舒珞面色大變,立即捂鼻後退。
“快走!”熾陌大吼。
屍天清如霜劍風狂旋而起,將白煙擋住一瞬,劍光崩射,如月華碎裂,破煙而出。
“撤撤撤!”郝瑟揪住南燭,一路狂奔,和眾人徑直沖出思甜樓暗道,回到了石場之上。
思甜樓大門中湧出滾滾濃煙,仿若一隻巨大的猛獸破閘而出,四道人影踏著猛獸頭顱,沖到了郝瑟等人的面前。
“如今,是你們走不了了。”決明冷聲道,“尤其是這位舒公子,若是讓斂風樓將訊息傳了出去,怕是麻煩的很。”
“阿瑟,保護南燭館主!”
屍天清沉喝一聲,就見四色流影在空中一閃而逝,眨眼之際,屍天清、熾陌、舒珞、流曦四人就到了白蘇、喜樹、決明和千金正的身後。
鶴吟劍橫在白蘇脖頸,無字扇頂在決明心口,蒼白手指掐在千金正咽喉,紅色腰帶纏在喜樹脖頸。
“小子,你可算落在我手裡了!”熾陌冷笑。
喜樹嗤笑一聲:“熾兄,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千萬不要和雲隱門的人貼身嗎?”
“切,我——”熾陌剛說了兩個字,面色驟然一變,整個人仿若一根面條,軟軟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屍天清、舒珞、流曦三人也重重跪地,面色青白,嘴角溢血。
郝瑟千機重暉墜地,面容扭曲,汗滴如豆。
白蘇等人冷笑一聲,慢慢向著郝瑟和南燭聚攏。
“小屁孩,靠、靠後……” 郝瑟單膝跪地,一手撐地,一手拼命護著南燭。
南燭面色青白,撥開郝瑟手臂,擋在郝瑟身前,冷冷看著白蘇:“為什麼?”
“為什麼?小師弟是想問,為什麼他們明明服了萬事大吉丸,卻還是中了毒?”白蘇笑吟吟道,“那是因為,老家夥手裡的萬事大吉丸都是假的,啊——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早已病入膏肓,嗅覺味覺都沒了,已經做不出藥,也辨不出藥了!”
南燭雙眼崩裂。
“小南南不信?”白蘇輕笑,目光看向石場外的密林,“不信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啊。”
“是啊,我這個沒用的老東西,早已不是你白蘇的對手,否則也不會等到今日,才借外人的手來阻你,可惜,終歸還是晚了……”
空中傳來幽幽嘆息,一道灰袍踩著思甜樓的倒影走到白色石場中央,銀白枯發在夜風中淩亂飛舞。
“師父——你早知道……”南燭緊縮瞳孔中隱隱泛出紅光。
金櫻子朝著南燭勾起一抹虛弱笑容,轉目望著白蘇:“白蘇,我老了,雲隱門遲早是你的,你又何必投靠那個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天下陰晦,亂世荒荒,若不能擇良木而棲,遲早都是死,徒兒也是被逼無奈。”白蘇抱拳道。
“助紂為虐,雖生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