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沒等塵土散幹淨，就聽見裡面一人叫道：“狐貍精，哪裡跑！”

狐貍精尖叫了一聲：“啊！還是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喂！”她叫道，“死道士，你來啊！誰怕你！”

我我我，我怕你，我怕死了！狐貍精顫抖著化出原型。

林三扇正想批評兩句，塵土裡“咻”地竄出一個黃袍老道，“唰”地從她身邊飛過，化作一道殘影，正好把她手裡的蛇精元丹撞掉在地。

“休要狂妄！拿命來！”

林三扇：……這都是什麼鬼！

狐貍精到底是妖，比黃袍老道靈活了許多，雖然被瘴氣害得不淺，但畢竟功力還在，左騰右閃，堪堪躲過老道士的攻擊。那老道士也不是個花架子，憑他能把小狐貍逼到九曲林不敢出去，就說明他的道行不淺。

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在花園裡打得不可開交。

“當！”

柱子凹了一塊。

“咔！”

假山碎了半邊。

“咣！”

噴泉的水管裂了。

林三扇幹脆不收拾了，拿出個小本本，一筆一劃把他們損壞的公物全都記下來，等他們一打完就去找他們要賬。

嗯，我非常平靜，我心如止水，我的內心毫無波動。林三扇默唸著。

二樓的走廊上，支了一張竹椅，一個宮裝打扮的女人半靠在上頭嗑瓜子。

“採玉，呸，你說，呸，誰能贏啊，呸？”瓜子皮吐了一地。

“回娘娘，我看著那道士功力更深。”採玉畢恭畢敬地回答。

“我看著，呸，未必，呸！”被叫做娘娘的女人磕完了手裡的瓜子，邊打著扇邊觀戰。

“哎呀我去，這道士也太醜了吧！”她掩著嘴驚呼了一聲。她看那姿勢行雲流水地，還以為是個俊俏的小少年呢。

採玉：娘娘你……真是想多了。你是想漢子想瘋了嗎？

“又醜又老，不看了！”娘娘拍了拍身上的灰，從走廊上站起來。

林三扇眼皮一抬，看到了樓上那兩個人影。

“喂！辰妃……”

“快跑快跑！”辰妃拽著採玉，低著頭捂著臉，撒丫子往屋裡跑。姿勢之奔放、動作之流暢，根本不像一個入宮多年的大家閨秀。

“……”交租了。

算了算了，林三扇揮揮手，一個冷宮的妃子，根本指不上她，反正是老住戶了，欠兩個月就欠兩個月吧，好在之前的房錢都拿首飾抵上了。

足足打了兩個小時，林三扇上了趟廁所，吃了個早飯，這一人一妖還是沒分出勝負。但兩人都齊齊收了手——實在是打不下去了，能毀的都毀了個幹淨，殘花斷枝滿天飛，小狐貍已經化成了人形，滿頭滿臉都是泥，嘴角還帶著血跡；老道士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抓痕，黃袍裂成幾瓣，臉上的爪印幾乎畫成了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