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進京後,很快便打入宮中,砍了昏君和太子的狗頭,後宮眾多妃嬪,但凡是活著的,無一倖免。
她從宮裡逃出來時,身上帶著不少錢,本來還想拿著那袋東珠的,但那一看就是宮裡賞賜的東西,很容易引人懷疑,暴露身份。
京城的百姓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不就是叛個亂嘛,又不是外敵入侵。遭殃的始終是皇家人,跟他們普通老百姓又沒什麼關系,看熱鬧的佔了絕大多數。
不過也有些人預感到時局動蕩,匆忙出逃。黃青徐四處流連了幾天,終於在靠近六王府的地方買下了一間小院:只有兩間房,和除了一口枯井外什麼都沒有的院子。六王府沒有名字,是六王爺在京中的府邸,不過他平時沒機會回京,建好之後根本沒住過,現在他終於回京了,不過人家直接長驅直入,殺到宮裡去了。
這座王府自始至終也沒用上。所以這地方竟然奇跡般地很安全。
就在她思考著以後的生計怎麼解決,怎麼想辦法找到採玉屍體的時候,院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一個受傷的人。
一個受傷的蒙著面具的人。
一個受傷的蒙著面具的黑衣人。
“呀!”她驚呼一聲,立馬住嘴。等看清那人的面貌時,她頓時驚住了。
“兄臺,我們是不是見過?”感覺好面熟,如果認識的話,應該不會殺她吧?
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見到她的臉時,先是狠狠擰了自己一把,然後雙眼瞪大,由警惕變成了狂喜,緊接著,腦袋一歪——暈過去了。
黃青徐:……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她已經從宮裡出來了啊!為什麼還要有刺客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讓我們放過彼此不好嗎!
本著人道主義原則,她還是把這位兄臺拖進了屋裡。這位受傷很重,一道貫穿傷幾乎穿透了整個肩膀。她簡單把血止住,包紮好,天已經快亮了。
本來以為街上能買到藥的,但是她留了個心眼,只報了四分之一的劑量。但就算是如此,在她假裝離開之後,發現自己的樣貌被人記下來了。接連去了兩家,情況都是這樣,有的還派人跟著她。
看來這是個要犯,被刺的人知道他受了重傷,讓城裡的藥店留意買藥的人。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她都要為這位的機智鼓個掌了。
不過……能讓這大小藥鋪都聽令的,被刺的應當是個大人物吧?
回到家時,那刺客已經醒了,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你還活著?!”
“……是啊。”你誰啊,很盼著我死嗎?
“你……咳咳咳,你不記得我了?”那人急忙坐起來,嘴裡嗆了一口血。
她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你是裴殊?長大了啊!”
他的眼圈忽的變紅,緊緊握著她的手:“我以為,我以為……”以為你死了。
“沒有。”她把他按在床上坐好,“那是採玉,我的丫鬟。裴家……就剩你了?二郎還好嗎?”
他點點頭,又開始咳嗽。
她心道不妙,不能帶他出去看病,也不能買藥,現在只能想辦回宮一趟了。她宮裡還有很多藥,之前準備的,沒能用上。
“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宮裡那個刺客……也是你?”
他又猶豫著點點頭。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哎喲,上次是誰一身是血的倒在她宮裡,求她救救她,等她拿了藥回來,人早就沒影了。她為此擔驚受怕了很久,生怕他的屍體被人發現,然後發現他來過她這兒。
黃青徐:“……還真是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