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聽了母親的話,也就沒再追問,揣了信就去找顧繁。
可巧了顧繁正被拘在家裡背書,見到他就是眼睛一亮,有種掙脫苦海的興奮。
顧鈞和聽了顧孟的來意,知道是大嫂的吩咐,只是猶豫了下,就道:“去吧。”
大嫂不是莽撞的人,既然是給雲染送信,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顧孟只是送信,卻不知道事情,想來這事兒怕是不好宣之於口。
二人走後,顧鈞和緊皺著眉頭在書房裡轉圈,好半響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下了什麼決定般。
且不說顧孟跟顧繁去找穆逸的曲折,只說雲染接了穆逸送進來的信,就足夠吃驚了。
現在穆逸跟在司空穆晟身邊,時常幹些跑腿之類的小事兒,往來於朝堂與皇宮,漸漸的他這個大皇子的名頭倒是落實了,沒人再敢質疑。
雖然黑瘦了些,人卻是更精神了。
“可還說什麼別的話了?”雲染看著喝茶吃點心的穆逸問道。
穆逸進來已經不方便每日進宮請安了,畢竟現在他又長高了些,人又壯了些,已經不是小孩子模樣。
他跟母后畢竟是非親母子,總要避諱些,免得帶累她的聲譽。
穆逸是個猴精的人,每次會跟在皇帝身後做個尾巴,然後來跟母后說說話,人就溜了。
司空穆晟知道他的謹慎跟小心,一時有些心酸,最後還是默許了。
在天家,很多事情不得不小心。
偶爾也會有像今日一樣自己來的,只是很少。
“沒有別的話了,只是孟舅舅讓我給您帶句話,說家裡一切安好,讓您放心。顧繁想您了,但是無宣召不得入宮,他只能在宮門口看了看就走了。”穆逸說到這裡就看著母后,“您要是想他們,就召進宮來見見,也無礙的。”
雲染卻是搖搖頭,“不急在這一時。”見是要見的,只是不能是這個時候,至少要等到司空穆晟那邊的事情忙完才可以。
穆逸看著想要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只是嘆口氣說道:“您也不用這麼拘著自己。”
雲染聞言就輕笑出聲,看著穆逸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就道:“我跟你們父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現如今你爹做了皇帝,我只是不好拖他的後腿罷了。我現在身為一國之母,哪裡就有委屈了。”
就是不能像之前,想要見家裡人就能去見,這宮牆就是一道看得見摸得著的欄杆。
有得,就要有舍。
雲染又問了穆逸差事當得怎麼樣,穆逸就簡單的說了說,“我主要是在兵部跑腿,以前我就跟著父皇在邊關生活,對於軍中的事情知之甚祥,那群老狐狸瞞不過我去。”
雲染點點頭,穆逸對於軍事很有天賦,想來司空穆晟是有意培養他的。
“跟這些老狐狸打交道可不容易,要耐得下性子。”
說起這個穆逸臉都黑了,就開始跟雲染吐苦水,何止是老奸巨猾,簡直就是刀槍不入王八殼。
聽了穆逸的比喻,雲染差點笑噴了。
司空穆晟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殿裡傳來的笑聲,命人不許稟報,自己抬腳緩步走過去,就隔著門扇,聽著穆逸吐口水,聽著聽著他在外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