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簫蹲在旁邊,看著用兩隻手奮力刨土的梁二,忽的“噗嗤”笑了出來。
梁二抬頭沖她笑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高興,但他也莫名地跟著高興起來,一高興就更有幹勁兒了,兩隻手瞬間變成了挖土機,來回搗得飛快,使勁往外刨。
這哪是貓,分明是隻狗,她心想。
“停。”梁簫突然喊道。
梁二的動作頓住,兩只爪子耷拉在膝蓋上,疑惑地望著她。這意思不是為什麼停,而是下一步要幹什麼。
她想了想,又道:“握手。”
他愣了一秒,趕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遞到她的手裡。
她的手比平時涼,可能是剛才挖土挖的,還沾了水,不過他的手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輕輕縮了一下,怕她覺得涼,不過她握的很緊,他只輕輕動了動就放棄了。她一直沒動,不知道想幹什麼……他想道。也許只是想單純地牽一會兒手呢?
他忽然覺得高興起來,也用力回握住她。不論是牽手、接吻還是別的什麼更親密的動作,只要能跟她肌膚相貼,他都覺得特別高興,以往因為總有外人在,或是梁簫有事情要忙,他們沒辦法一直黏在一起,即便是真的黏在一起了,他也只會在心底裡暗自高興。現在好了,他們可以想牽多久就牽多久,就算在這兒待上一整天都行。
真高興,他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他拉著梁簫的手晃了晃,然後拉到嘴邊親了一下。梁簫又笑了起來。
“你這麼開心。”他又親了一下。
梁簫另一隻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真聽話。”
“嗯。”他點頭,儼然一個表現多時終於被發現並表揚的孩子。
“接著挖吧,應該有東西。”她笑著說道。
“好。”他依依不捨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又低頭專心致志地刨起來。
令行禁止,叫他停就停,叫他握手就握手,還順帶舔她兩下什麼的……真是太像狗了。
惡趣味得到滿足的梁簫心情格外地好,見到梁二挖出來的東西時,更是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吻作為獎勵。
“咱們得想辦法運點水上去。”梁簫看著眼前類似鍋的陶器,做出了決定。如果可能的話,她和梁二最好還是待在房子裡,食物並不是制約他們的主要因素,但水是。尤其是今天,他們探查完全島的情況後,得趕緊回到山上的房子,在天黑前把一切整理好:窗子要想辦法密封起來,門要想辦法重新裝上,最好弄一個幹燥的床出來,晚上的石頭實在太冷,睡覺的時候得團成一個球才能保住體溫。
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他們不能總是下山取水,所以裝水的容器很重要。
她其實對這個島有過很多猜想。開始她覺得這個島可能是富人用來旅遊的,畢竟這一帶富人很多,在湖上有個小島,建個度假別墅什麼的再普通不過了。有錢人們有能流車或是飛機,可以直接降落在房子前面的平臺上。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先不論時間長短,只要等上一段時間,總能等到房子的主人來的。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這裡的東西非常有年代感,而且根本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甚至讓梁簫懷疑這些人類生活過的痕跡是不是偽造出來的。一切都太簡陋了,房子的構造也好,擺設也好,都彷彿塵封了幾十年一樣。而所有事物的風格,包括房子的建造工藝和外形,包括櫃子的樣式,包括裡面的蠟燭,全都表明了一個事實:這座島不屬於這個時代。
就蠟燭來說,起碼是六十年前的東西了,那時候能流車還沒問世,直升飛機也沒有這麼輕便小巧的,起碼門口的空地肯定停不下,而上山下山根本沒有路,那個時代的人如果想在這裡正常,沒有路肯定行不通。
種種跡象表明,這裡很可能是囚禁犯人的地方。
這樣的話,他們回去的機率就大大降低了。
關押犯人的孤島,肯定是選在偏僻、陌生、不為人知的地方。這裡以前肯定也有防護網、監視器、通訊器等等,不過現在全都被撤走了,岩石上面已經長了青苔的孔洞和劃痕就是證據。找不到通訊的工具,不過退而求其次,他們找到了一口類似於鍋的大肚子陶器。
土裡還有一些破碎的瓷片,看樣子是幾只碗。
“這個可以了,走吧。”梁簫看了看,這肚子起碼有五六升,夠他們兩天的水量了,這樣的話,隔一天下山一次就可以了。說實話,下山真的挺累的,尤其是在他們倆都沒完全恢複的情況下,最好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幾天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