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想殺你,方才便不會救你,若不是我讓人攔住了瑤姬,你一個小小的妖孽,絕非能從她手中脫險。”胥長廷神情自若,他知瑤姬中了離魂針,無法調息自愈,所以一時半會不會傷害紀妙之。
落頭氏柔橈姌嫋,旋身撲進了胥長廷胸口,她目如秋波放著異彩,世間男子皆為被她的外表所迷,在意亂情迷中化為枯骨。
落頭氏勾住他的脖頸,眨了眨如蒲扇一般的睫毛,櫻唇輕啟:“公子救我,是想要我嗎?”
無論她如何引、誘,胥長廷都面不改色,落頭氏摩挲著他的喉結,緩緩向下移去,嬌嗔道:“怎麼公子也想學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不過我卻想以身相許呢!”
瑤姬中了離魂針,無法使用騰雲術,此時紀妙之已追了上來,她絕不能露出破綻,目光一閃,沉靜道:“你追我至此,卻不知是有人故意將你支開,你是該說你痴傻,還是該笑你蠢呢?”
面對她的挑唆,紀妙之迷惑地愣在原地,說道:“你別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見紀妙之的樣子,怕是並不知情瑤姬中了離魂針,她走到河邊撚著手訣,驀地,水中倒映出胥長廷與落頭氏親熱的場面。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你竟不懂男歡女愛之事,果然會被他騙呢!你要找的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這個男子他在利用你。”
“不可能,長廷不會利用我!”
瑤姬生怕她會看出端倪,連忙收起法術,譏笑道:“真是個傻瓜,他明知你不是我的對手,還讓你來追我,絲毫不顧你安危,在另一個女子談情說愛,這不是利用是什麼?”
“不要說了,我不會信你,我只信長廷!”紀妙之一時間將舍利子的事忘得精光,只想找到胥長廷問個清楚,卻四處也找不到他,或許他真的是找到比她更好的人,她又怎忍心將他強留在自己身邊。
瑤姬勾起唇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胥長廷,你竟敢用斷魂針傷我,我必要你百倍奉還!”
面對落頭氏方才的迷惑,胥長廷竟突然反客為主地將她圈在懷中,帶著奇特的異香,緩緩地向她靠近。他的身子很暖,甚於普通人的溫暖,或許世間無人可以拒絕他的懷抱。
那吻並未像期待那般落下,落頭氏頭痛難忍,倒在地上呻、吟道:“你用了什麼香?”
胥長廷目如寒劍,蹲下身用手勾勒著她完美的面龐,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疼惜之色,淡淡地答道:“只是一點點噬骨粉,你暫時只會覺得全身又痛又癢,七日後你將會化作一張人皮。”
落頭氏頭疼欲裂地捧著腦袋,在地上打滾罵道:“你,你竟如此狠毒!”
胥長廷站起身,說道:“你的毒,我可以幫你解,但你日後必須聽從我的命令,並且不能再做害人之事。”
紀妙之失魂落魄地回到郢都,有時她當真看不起自己,修煉那麼多年絲毫沒有精進,凡事卻還總是依賴別人。她的腦海中皆是胥長廷抱著別的女子的模樣,怎麼趕也趕不跑。
不遠處傳來一陣紛亂的說話聲:“巫覡,你快快做法驅走妖孽啊!”
“城中近來常有妖孽出沒,昨夜又血月高掛,恐是不祥之兆啊!”
那巫覡站在驅魔臺上正滔滔不絕地說著,與那日不同的是,這個巫覡並未戴青銅面具。楚地“隆祭祀,事鬼神,欲以獲福助。”百姓自然對他的話卻是言聽計從,深信不疑。
“那巫覡的意思是?”
“待我作法請示山神。”話音剛落,巫覡雙眸緊閉,口中似乎默唸著什麼。
一炷□□夫後,巫覡身後的牆上,爬滿了黑蟻,形成了文字,眾人紛紛下跪叩拜:“山神顯靈,山神顯靈啦!”
“兇,兇是何意?莫不是楚王諂諛用事、淫樂無度惹惱了山神,所以才導致楚國妖孽橫行?”百姓議論紛紛,甚至以為是山神給的警示,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或許楚國覆滅不遠矣。
“巫覡通天曉地,必然不會有錯。”
正在眾人惶惶不安地議論時,紀妙之在人群中大笑起來,她緩緩地走上了驅魔臺,嗤之以鼻道:“我看這郢都確實有妖孽,不過這是妖言惑眾的妖,你們可知這牆上塗了什麼嗎?”
正是因為有奸人抓住楚人信鬼巫這點,在此迷惑人心,牽動民心,讓他們順其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