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山上有座道觀, 名曰青雲。傳聞虛懷道長不食五穀, 年過百歲, 卻依舊風華正茂。是日,眾弟子正在風祥殿中聽道:“功課者,課功也, 課自己之功,修自身之道。子宣你明白嗎?”
墨子宣面如冠玉,唇如點脂, 一身素衣更顯出他脫俗的氣質,他的美無人能及,淡然若菊地說道:“回師父,弟子認為修行之人, 不但要每日念誦, 更要依經義行持。”
虛懷道長點點頭,滿意地說道:“嗯,你們不僅要嚴於律己更要懂得如何渡人造福眾生,師父閉關時,觀中一切事務都會交給子宣處理, 你們要聽從大師兄的話,明白嗎?”
眾弟子紛紛應承道:“是,弟子定當遵從大師兄的話。”
正在虛懷道長閉關, 山下便發生了一些小妖在四處作祟,墨子宣打點好觀中一切,便下山去查探。在他不在的日子裡, 二弟子應霽與弟子楚秀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個師父,總是偏袒墨子宣,真是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將門派中秘術也許諾只傳給他一人。”
楚秀向來是個馬屁精,誰給他些甜頭,他便視那些人為友。墨子宣又常以未來掌門人的身份訓斥他,他早已對他不滿,幫腔道:“二師兄,你聽說沒,據說修煉青蓮訣之人,可得長生……”
應霽搖了搖手,並不相信:“不過只是謠傳罷了,世間哪有如此神奇之事。”
可楚秀為了挑起二人的矛盾,繼續在一旁不停地慫恿著:“據說師尊就是因為這本秘籍才活了上百歲,但我聽說修煉這種秘術,必須要戒女色,闢五穀。”
看著他遲疑地眼神,楚秀試探地問道:“二師兄,要不要我們想個辦法去將它弄來。”
應霽既想得到秘籍,又怕生出禍端,想了想說道:“噯,貿然行事恐怕會弄巧成拙,再說秘籍在師父那,我們又怎會是他的對手,若是因此事逐出師門,未免太不值當。”
楚秀狡黠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二師兄的意思是?”
應霽心中早已有了萬全之策,二人低頭喃語著,又抬頭相視一笑。
三日後,有人在街上議論著:“聽說青雲觀中的虛懷道長昨日羽化登仙了。”
就連路人都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實性:“沒想到這成仙之事竟是真的啊!”
那些人以訛傳訛,越穿越邪乎:“可不是嗎?昨日電閃雷鳴,青雲觀山頂出現了一道紅光,虛懷道長便在那時飛僊了!”
恰巧路過的墨子宣聽到了這一切,氣急敗壞地走上前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那人驚愕不已的看了他一眼,重複道:“青雲觀的道長飛僊了!”
墨子宣一時間不敢接受這一切,他從小是被虛懷帶大,突然聽說他羽化登仙的訊息,心中卻充滿了質疑和惶惑,只想立刻飛奔到雲臺山。
“這不可能!師傅!”
紀妙之看著他的舉動,在一旁疑惑地問:“這虛懷道長是真的羽化登仙了嗎?”
胥長廷也不知事情的真相,說道:“我們不妨也跟著去看看!”
墨子宣一刻不停歇地往回趕,卻還是察覺出有人暗中跟著他,他躲在一棵樹後,趁著他們未發現便攔住了二人,問道:“你們是誰,到底為什麼一路上跟著我。”
胥長廷卻不假思索的找了一個藉口:“虛懷道長曾經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聽到他飛僊的訊息所以我們才想去青雲觀一探究竟。”
墨子宣半信半疑地問道:“師傅是你們兩個的恩人,我為何不知道?”
紀妙之只是在一旁附和著:“他可能未曾提起,但他對我們既然有恩,所以不得不報。”
胥長廷面色沉靜,說道:“而且我們對尊師飛升一事還有所懷疑,難道你不想調查事情的真相嗎?”
墨子宣還是相信了他們,畢竟覺得他們並沒有說謊的必要。三人就這樣一同上了路,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經過了一片墳地。似乎有人不久前剛出殯,四周擺滿了紙人,地上也灑滿了紙錢。一陣陣涼颼颼的風吹來,紀妙之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只聽到胥長廷在身後厲聲喝道:“慢著,別在往前走了。”
紀妙之打了一個哆嗦,問道:“怎麼了長廷,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胥長廷目如寒星:“有妖氣。”
這時紀妙之似乎也發現了異常,似乎像小孩子的哭聲,不久又化為了陰冷無比的笑聲,她環顧了四周,心驚膽戰地問道:“什麼聲音?”
那些擺放好的紙人已改變了位置,似乎向前挪動了幾步,胥長廷意識到這一切,說道:“是有怨靈附身在這些紙人的身上。”
紀妙之只覺得毛骨悚然,問道:“你的意思是這裡會有鬼魂?”
這才發覺他們中少了人,胥長廷問:“墨子宣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