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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闖入燈塔裡咖啡館的小賊被抓獲了,許之松和小必被經理扣了錢,沐溪隱為保護店內財産以致耳朵負傷,經理憐憫她,沒有計較她的過失。

整件事唯一的收獲似乎是沐溪隱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應書澄。

沐溪隱僅僅休息了一天就回去上班了。這次意外負傷,她不敢告訴媽媽,只和合租室友嵐嵐說了說。嵐嵐勸她換一份有安全保障的工作,她倒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一次後再有第二次的機率是大大降低了。

沐溪隱心裡愁的是,自己要不要給救命恩人送點什麼東西?其實她挺為難的,她感覺出他想淡化這件事,不願意收禮,但若沒有任何表示,她心裡過不去。送禮是一門學問,長輩們都這樣說,她以前不以為然,現在覺得這話很對。

如何正確表達自己的謝意又不讓對方感覺有負擔,是需要琢磨過的。

只不過她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近來咖啡館的人多,工作忙碌,她得一刻不停地為客人點單。

八點整,大美女婁悅丹走進來,坐在不遠處的唐河洋一怔,迅速拉高衣領,將頭埋進風衣裡,這一舉動落在婁悅丹眼裡顯得很蠢。自從那天的插曲後,他倆本來誰都不想再來這裡的,無奈找不到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只好抱著“發生過那樣尷尬的事情後,你肯定不會再出現”的心態,又都來了。

小情侶早就在了,服裝設計師邱先生伏案而作,鬱郁寡歡的中年人依舊穿著那件陳舊的棉衣,喝一杯苦咖啡,繆樂妮難得和那個叫蕭清昂的男孩搭訕上了。

沐溪隱的目光環顧一圈,沒有看見應書澄,她向小必打聽過,得知他昨天也沒來。她心裡忽然多了一個念頭,他會不會永遠不再過來了?這是有可能的,畢竟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情,估計他對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等到十點半,沒有客人再走進來,沐溪隱還在猜測自己的想法會不會被驗證。

十一點,邱先生憤憤地將速寫本撕了個爛,買完單就走。

“你的水杯還在……”沐飲溪提醒他,他頭也不回。

繆樂妮蹦蹦跳跳地過來,買單後走人。

其他客人也陸續都走了。

零點十五分,咖啡館沒有客人了,沐溪隱和小必在聊天。小必說:“十二桌的那位先生很可憐,他妻子産前抑鬱自殺,整整一年過去了,他還沒有走出來。他每天失眠,又不願意看心理醫生。”

十二桌的先生就是那位鬱郁寡歡的中年男人。

沐溪隱的腦海浮現出他那雙灰色的眼睛,像是攢了許多舊日塵埃一般。

小必打了一個哈欠,淚花綴在眼角,繼續說:“如果能將我的睡眠分給他一半就好了,我每天怎麼睡都不夠。”

客觀說,小必比沐溪隱還累,她家裡經濟負擔重,白天還在另一家花店打工,每天只睡不到四個小時。

“你現在回去吧。”沐溪隱說,“反正也沒剩多少時間了,等會兒我來打掃衛生。”

“那怎麼好意思?今天明明就輪到我打掃衛生,再說你還負傷呢。”

“我今天白天睡了很久,精神不錯。”沐溪隱摸摸耳朵,“沒什麼大礙了。”

小必走後,咖啡館打烊,沐溪隱收拾好咖啡館,關好燈鎖好門走出來。

十一月中旬了,外面很冷,沐溪隱已經穿上薄款的羽絨服了,她拎著包,加快腳步走回去。當餘光瞄見對面那道熟悉的人影時,她停下腳步,揣著驚喜似地抬手朝他揮了揮,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小跑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呢?”她站在他的面前,呼吸有些小急,眼睛亮亮的,有自己無法看見的笑意。

“睡不著,出來走走。”

“你怎麼穿這麼少?”她指出了一個事實,他只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針織衫。

“臨時出來,忘了穿外套。”

這樣看來他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但她不方便多問了,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話題,只好安靜地站著。

他說了聲走了,邁開腿。

誰知他的方向和她回去的方向是一致的,她只好繼續走上去,跟在他身後。他個子高,人偏瘦,步伐很穩,肩膀的骨架倒是比較大,她一邊走一邊看,心想他究竟是做什麼的?總是在晚上跑出來。

直到路口,他停下來,她跟上去,大方地對他說:“那天謝謝你。”

“什麼?”他似乎一點也不記得了。

“謝謝你的見義勇為,你真的是一個善良又正直的人。”她補充,“我還看見過你給乞丐錢。”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懲惡揚善的人,你沒必要一遍遍地美化我。”

“你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