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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練功?

芙蓉暖帳,燭影飄搖,縷縷媚香襯得滿室旖旎。

封薔恰恰好蹲在矮桌底下,兩條小短腿兒既酸且麻,如果不是人小沒什麼骨架,只怕現在已經被桌面兒壓成了畸形,用手支支地,她繼續咬牙忍著。

透過薄薄一層桌布,隱約能看到不遠處有張軟榻,榻上有兩個人。

年方七歲半的小女娃兒哪懂什麼叫非禮勿視,那二人正是不能分心的重要時刻,誰也沒注意這邊,她就輕輕撩起桌布一角,以便能看個清楚。

不過才看幾眼,只覺得一陣眩目,趕緊放簾子擋著眼睛,封薔退了回去,再不敢看一眼。

——原以為逃出了封家,不必每日練功,沒成想這鬼地方練起功來一個個的比封家人還兇,而且還喜歡深夜在房裡練,不眠不休,擾人清夢。

眼見著二人打到這等地步,輸贏早已不爭,陌生婦女卻遲遲不肯放過對手,虎軀一落,封薔只覺得簾子前影影綽綽一陣晃動。

那婦女又大聲說了些什麼,卻是一句也聽不懂。。

這顯然是彰顯自己擊敗對手的英姿何其威風,封虎和封嗅最喜歡幹這樣的事情,封薔已然屢見不鮮,卻也得將腦袋偏向一旁,因為實在不忍直視。

那女人悶喝了好幾聲,才氣喘籲籲下來,整飭了衣衫,離去的姿勢大搖大擺,盡顯贏家風度。

快意論刀劍,去時不留名。

無端端想起被自己嗤鄙數次的封家家訓,封薔覺得倒是很符合這位……嗯,嬸嬸。

那人走了,她還不敢出來。

男子好半晌才站起身,先緩步走到桌子前踟躇一陣兒,又緩步去關了個門,再緩步回床前穿了個衣裳,這才憋足了一口氣說道:“出來吧。”

說完這話,他似乎費盡了吃奶的力氣,單手扶在床沿上,喘的比那女人厲害。

他的臉瑩白如玉,白得發綠,眼裡眉間盛滿了將要溢位來的水。

如此狼狽的形容,敗陣之人,理應這樣。

封薔心想他方才吃了敗仗,恥辱之心恐怕尤甚,絕對不想提起這場比武,她就偏要開這忌口,一旦將其激怒,好放自己離開這個比封家還要可怕的鬼地方。

雖說在家裡時總被拉出去練功,但好歹吃好喝好睡好,在這裡呢,吃不飽肚子,喝不上熱水。

現在是什麼時辰?她還蹲在桌子底下聽別人打架,真真憋屈得要死。封嗅如若知道她出來後混的這樣慘,恐怕要從今年嘲笑她到明年去!

“那樣的嬸嬸都能把你……唉,若是落到我兄長封虎手裡,你恐怕在劫難逃,他能讓你三日下不了床!就這樣,他還是我上面師兄中最差的一個。”她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只恐怕我若是再練上幾年,你連我也……”

話沒說完,她頓了頓,看到男子脖頸和耳後的傷。

這種傷,以前怎麼沒見過?

那女人,是練了什麼不得了的特殊武功麼?

“很疼吧?”封薔一屁股坐在他身側,伸手便摸,一點兒不帶避嫌。

這男子看她一眼,側身一躲,氣若遊絲道:“別動。”

“好好好,我知道你疼。”封薔心軟,想著安慰安慰他,“沒關系,勝敗乃兵家常事,練武嘛,誰還沒受過幾處傷?我當時被封嗅揍的,比你這還要嚴重,但我忍過來了,他這才放我離家,哼,他放我走了,我爹找不見我,肯定要狠狠罰他一頓,也算為我報仇。”

那男子看她一眼,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來,“你離家出走,你爹找到你,豈不罰的更慘?”

“是呀,自然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找到我嘛!”

好容易離開封家,怎麼會再讓他們找到?這男子竟然質疑自己逃跑的水平,真是笑話。

話說到這裡,封薔忽然想起了最初的目的,趕忙站起身道:“今日你將我帶了回來,還分飯給我吃,恩情我記下了,來日定會報答你,今天且先走一步。你再精進精進武藝,日後我們插旗比試,不在這小屋子裡束手束腳。”

“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