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溧陽見他神色冷淡,並不生氣,反而嬌嗔地看了一眼面前風塵僕僕的男人,徑自走到茶案前,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盈盈送到他手邊,淺笑道:“我前天剛到,你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茶香嫋嫋,清香宜人。
她日夜兼程地趕路,為得就是能早點見到這個人,想到他待她向來不冷不熱,她便想著要捉弄他一番,悄然從廟會接走了他的家人,要不然她不可能這麼快就見到他。
“我娘她們在哪裡?”蕭景田負手而立,並未接過她手裡的茶,冷冷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恨被人要挾。”
“二哥,你誤會我了。”秦溧陽的手僵在半空,見他不接,只得轉身把茶杯放下,看著面前這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彎唇笑道,“我只是想接伯母她們來享幾天福,並非是籍此要挾你,都是我思慮不周,沒跟你打招呼,是我不對。”
大半年沒見。
這個男人身上少了昔日的騰騰殺氣,反而多了些儒雅淳樸的味道。
一切還是她喜歡的樣子。
只是見他身上穿得皆是粗布衣衫,她的心又開始難過起來,想不到昔日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退隱後,竟然過得如此清苦,她為他不平。
“郡主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們家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實在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下去。”蕭景田沒有留意她臉上的變化,自顧自地說道,“煩請郡主派人把她們接到這裡來,我要帶她們回家。”
她的心思,他最明白不過了。
若是她不耍這點小手段,堂堂正正地跟他見面,他對她的態度還會以禮待之,可是如今,他對她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異常反感!
“二哥,你我大半年沒見,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過得如何嗎?”秦溧陽見他只是一個勁地問他家裡人的下落,不悅道,“你當初連招呼也不打,倒是走得幹淨,連皇上都不告訴我你的去處,你知道這大半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她派人四處找他。
幾乎把大周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正待她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從忠武候府打聽出了他的下落,便當即借清剿海蠻子的名義,率軍來到禹州城,不為別的,只為能見到他。
“我聽說秦小王爺已然回到銅州掌管軍務,且目前邊境安穩,郡主必定是錦衣玉食,安然無憂。”蕭景田面無表情道,“禹州城這趟渾水,郡主是真的不該來。”
雖然秦東陽早已襲爵,是名副其實的秦王爺。
但在蕭景田心中,秦王爺是個很特別的稱謂,故此他才稱呼秦東陽為秦小王爺。
“我知道二哥雖然退隱,卻依然心繫朝廷,心繫黎民百姓,否則,你就不會給蘇侯爺寫信,讓他為綠林軍鳴冤。”秦溧陽望著手裡的一杯碧水,啞聲道,“如今我率兵前來剿匪,並非為我秦家軍造勢,而是想讓他們聽從二哥調遣,讓二哥再立軍功,能早日回歸朝廷,繼續為朝廷效力。”
她好想回到以前那些跟他一同叱吒沙場的日子,兩人朝夕相處,出入相隨,有他在,哪怕是在刀尖上舔血,她也願意。
“夠了,你不要說了。”蕭景田黑著臉道,“我既然已經退隱,就不會再想著立什麼軍功,更不想再回朝廷,還有你怎麼知道我跟蘇侯爺寫信的事情?”
“這個你不必問,我自有我的辦法。”秦溧陽見蕭景田滿臉嚴肅,絲毫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滿肚子的話被他生生打散,又見他口口聲聲無心朝廷,心裡愈加來氣道,“你別忘了,我好歹是堂堂郡主,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打聽不到的。”
“你到底想怎樣?”蕭景田劍眉微揚。
“我當然想跟你永遠在一起。”秦溧陽冷不丁上前抱住蕭景田的腰,動情道,“二哥,你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