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聽說你們蓋房子,就過來看看你們。”吳氏坐在炕上,見麥穗臉色很是憔悴,心疼道,“來了才聽說你傷了腳,現在怎麼樣了?還疼嗎?”
對這個女兒,吳氏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當年麥三全一家逼她出嫁的時候,她想帶著女兒一起走的,可是麥三全死活不讓,硬是拆散了她們母女。
這些年她過得自顧不暇,也沒有顧上這個女兒。
當孃的每當想起這些,心裡便猶如刀割般的難過。
“娘,我好多了。”麥穗不好意思看她娘,臉紅道,“我的傷沒事了。”
說起來也真沒啥,夫妻間本來就是這麼點事,不過是她的身子不中用罷了。
“你這孩子一向這樣,有什麼苦楚,都不跟娘說。”吳氏當然不知其中緣由,說著說著,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淚,低泣道,“適才你婆婆都跟我說了,說你的腳傷得不輕,一到了夜裡就疼得睡不著覺,你還在瞞著我。”
麥穗徹底無語了。
好吧,她的確是一到了夜裡就疼,但是她疼得並不是腳。
反正此事橫豎是難以啟齒。
她索性閉了嘴。
其實吧,她這病很好治。
只要把某人夜裡五花大綁地捆起來,讓他動彈不得,那她肯定很快活蹦亂跳的了。
見麥穗不說話,吳氏擦了擦眼淚,又道:“你們蓋房子,娘也沒啥東西給你,我把家裡的兩只老母雞抓來了,這兩只雞勤快,每天都下蛋,多少能幫襯你們點。”
“娘,我們手裡有銀子,不用您幫。”麥穗知道吳氏日子過得拮據,忙道,“您把雞拿回去,我不要。”
“娘都拿來了,你再讓娘拿回去,你這是讓娘難堪吶!”吳氏戳了戳她的頭,嗔怪道,“以後不準跟娘見外。”
“好,那我留下,把雞蛋攢下來孵小雞。”麥穗笑道,“反正我新房蓋好以後,也得養些雞鴨的。”
“這就對了。”吳氏笑笑,望了望窗外,拉過女兒的手,壓低聲音道,“穗兒,娘瞧著姑爺也是能幹實誠的,你要好好跟他過日子,早點給他生個孩子,你記住,女人想要在婆家的地位穩固,必須得有個兒子傍身才行,你現在覺不出,那是因為你嫁過來的時間不長,若是過個三兩年,你肚子還沒有動靜,別說你公公婆婆了,就是姑爺也不願意啊!”
“娘,我記住了。”麥穗聽著,心裡很是感動,除了吳氏,再也沒有有人這樣跟她掏心窩子的說話了。
“對了,娘差點忘了告訴你,你那個麥花姐姐也有婆家了,嫁得就是我大姑姐家那個兒子。”吳氏說著,感慨道,“這十裡八鄉的都說山樑村是個窮地方,當年你大伯和你大伯孃更是瞧不上山樑村,可是誰能想到,如今他們的女兒卻成了那個村的媳婦了,真是世事難料。”
“娘,您說的就是跟您去討要木箱子的那個莊青山?”麥穗對那個二愣子還有些印象,人長得還可以,就是性情有些魯莽,至少她覺得是這樣的。
“對,就是她。”吳氏看了看麥穗道,“他對你也是有印象的,還曾經問過你有沒有許人家呢!”
“我許沒許人家,跟他有什麼關系?”麥穗不可思議道。
“我當時也納悶呢!”吳氏道,“還是有次我跟他娘聊天,他娘說漏了嘴,說他們家青山看上你了呢,聽說你已經許了人家,還悶悶不樂了好幾天呢!”
“什麼跟什麼呀!”麥穗哭笑不得道,“我就是沒有許人家,也不可能嫁到他們家的。”
想起那個莊青山咄咄逼人地去跟她娘吳氏討要箱子,她心裡就很鄙視他們那一家,要箱子就要箱子唄,還非得說林家老太太託夢給他們,說是那箱子是留給他們的,他們才去討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