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別笑,這男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都是吃著碗裡想著鍋裡的主。”狗蛋媳婦憤憤道,“想當年,俺們嫁過來的時候,那也是水靈靈的美人一個,還不是跟著這些挨千刀的,成天在海上風裡來雨裡去的曬網抬魚的,把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他倒是嫌棄上了,你說咱們冤不冤?”
“冤,我跟你們說哈,所以咱們女人可不能虧了自己,胭脂水粉的該買就買,這俗話說得好,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咱們好好捯飭捯飭,不比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差!”梭子媳婦同仇敵愾道,“我家梭子雖然對女人沒什麼心思,但也經常說我什麼幹瘦得變成了竹竿,沒有當初好看了,他們也不想想,若不是日夜操勞著這個家,咱們哪能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些沒良心的。”
說著,又扭頭問麥穗,“景田媳婦,還是景田對你好,是不是?”
“男人嘛,還不是都一樣的!”麥穗淡淡道。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寧願讓蕭景田當著她的面看別的女人,也不願意他事事瞞著她。
“才不呢,我三哥是個好男人!”蕭芸娘捂嘴笑道。
“我說芸娘,你也不小了,該找婆家了哈!”狗蛋媳婦咧咧道,“說正經的,我孃家有個兄弟比你大兩歲,人長得好,脾氣也好,家裡也是個殷實的,你若是願意,我願意做這個媒。”
蕭芸娘騰地紅了臉。
“哎呀,哪有你這樣做媒的。”梭子媳婦打了狗蛋媳婦一下,眼角瞄了瞄正在逗狗的牛五,笑道,“這話應該去跟四叔四嬸說,你跟個小姑娘說,她敢做主嗎?”
“嗨,這不是話趕話說出來了嗎,我自然要去跟四叔四嬸說的。”狗蛋媳婦認真道,“我原本想過些日子回孃家,再問問我兄弟的意思,可別我先跟四叔四嬸說了,他那頭已經定下人家了,那我多尷尬哪!”
“嫂子,你不用問了,我,我還不想嫁人!”蕭芸娘逃一般地跑了。
“看看你,人家小姑娘害羞了!”梭子媳婦見牛五也起身走了出去,更加確認了心裡的猜測,不動聲色地繼續喝著手裡的茶。
麥穗只是笑。
公爹因為成記船隊的這筆生意,一直惱著她,她這個時候再撮合牛五跟蕭芸娘,實在是不合適,說不定,還會恰得其反。
蕭芸娘出了新宅,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不遠處的河塘,坐在河塘邊上的大石頭發呆,她越來越中意牛五,卻遲遲不見牛五跟她再次表露心意,她心裡很是煩亂。
那個死人,碰了一次壁以後,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身後,一個影子斜斜地投了過來。
“芸娘。”牛五在身後輕輕地喚道。
蕭芸娘心裡一陣羞愧,起身就走。
誰讓他跟過來啊!
“芸娘,你聽我說,我,我……”牛五一把拽住她,撓撓頭道,“我想過了,等忙完這個月,我就找人上門提親,你,你再等我一個月,我……”
“誰答應你了啊!”蕭芸娘奮力地甩開他的手,冷冷道,“牛五哥,你誤會了,我從來沒說要嫁給你!”
“啊,可是,可是我喜歡你……”牛五漲紅了臉,心裡也猛然跌到了谷底,忙松開她,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若是真的有,你就當我沒說……”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一直相處得很是融洽,幾乎是無話不說。
他以為,他以為她也是喜歡他的。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心裡有人了。”蕭芸娘快氣死了,這個呆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難道他看不出她在生氣嗎?
“是,是誰?”牛五沮喪地問道。
“你管我。”蕭芸娘小跑著回了老宅。
牛五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是嘆氣。
第二天,牛五跟蕭芸娘都沒有來新宅幹活。
孟氏說蕭芸娘不舒服,這幾天不過去了。
牛五則一大早過來請假,說去鎮上走一趟,問問那地的情況。
麥穗頓感無語。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兩人就是鬧別扭,也不該罷工吧!
好在晌午牛五就從鎮上回來,還真的帶回來一個好訊息。
說那地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