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丫很聰慧,一點就透,很快就能自己掌勺炸蝦炸蟹子,且火候掌握得非常到位,牛五負責燒火,兩人配合得很是默契,不知道還以為是兩口子。
蕭芸娘不喜歡插手這些事情,拿著坐在老宅院子裡繡花,聽著新宅那邊傳來的歡聲笑語,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暗自嘀咕道,狗子他媳婦剛剛新婚,就成天跟牛五混在一起,竟也不知道避嫌……
三月,土地開始化凍。
蕭宗海又開始扛著鋤頭整天在地裡鋤地鬆土,蕭景田不在,麥穗那邊又忙,孟氏只得跟著每天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農活。
老兩口忙得團團轉。
這讓蕭福田和蕭貴田兩家人很不滿。
公公婆婆偏心老三偏得越發沒樣了,怎麼不幫著他們兩家去地裡幹活呢?
妯娌倆越想越生氣,憤憤地去了老宅。
“爹,不是我們非得攀老三,而是最近福田在海上忙,我又有身子,地裡的活實在是沒人做。”沈氏病懨懨地說道,“爹要是不幫我們,就真的誤了時節了。”
“就是啊爹,我們也是忙得沒工夫,做地裡的活,反正我們兩家的地是連在一起的,麻煩爹順便幫我們打理一下。”喬氏悄然看了看蕭宗海,見他沉著臉不說話,忙道,“若是我自己能做了,是斷斷不敢讓爹幫忙的。”
孟氏訕訕地沒吱聲。
她無論說什麼都不對。
“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他們兄弟倆的意思?”蕭宗海面無表情道,老三不在家,他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地裡活是理所當然的,怎麼他們兩家心裡就是想不開呢?
“爹,這有什麼區別嗎?”沈氏見公公臉色不好看,但仗著如今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公公也不能訓斥她,便壯著膽子說道,“他們兄弟倆整天在海上賣命,然後回來後,還得去地裡幹活,媳婦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又知道他們兄弟倆是個有什麼事情都心裡的主,所以才請爹過來幫忙的。”
“老大媳婦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問你,村裡人哪個不是這樣的?”蕭宗海反問道,“之前景田在家出海的時候,還不是出海回來就下地幹活,難道那些麥子是自己飛到家裡來的?”
“爹,這村裡誰不知道,若是沒有您幫忙,老三那十畝麥子怎麼可能打理過來。”喬氏皺眉道,“是您起早貪黑幫著種上又收回來的哪!”
“的確如此。”蕭宗海平靜道,“可是一直以來,我們都是跟著老三吃白麵的,連我們日常買衣裳,打油買醋的錢,也是老三給的,難道我幫著他幹活不應該嗎?”
“那倒不是。”喬氏心裡暗道忘了這一茬,訕訕道,“我們也不是埋怨爹幫著老三幹活,只是覺得我們兩家地裡的活忙不過來,讓爹幫幫忙而已。”
“等忙完了這邊的活再說吧!”蕭宗海沒好氣地說道,“但凡有志氣有主意的,就不會跟老人提這樣的要求,你們看看老三媳婦,日子鬧得多紅火,若是你們也有這個本事,自然就沒有心思成天琢磨這些有的沒的了。”
“爹,我們可跟老三媳婦比不了。”喬氏一聽公公提起麥穗,氣不打一處來,嘲諷道,“人家是有靠山的,她那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吳大人,不管做什麼都出手相助,我們安安分分的,哪裡有這樣的關系?”
“媳婦,這話可不能亂說,她之前在孃家的時候是跟別人相好過,可是自從她嫁過來,也是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她那個人就是閑不住,好搗鼓點海貨賣,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個家。”孟氏忍不住插話道,“我都聽牛五說了,她前幾天去禹州城送貨的那家,是在南山頭村後的那條官道上碰到的,跟那個吳大人沒什麼關系。”
“若是真的沒關系,牛五早就被抓到衙門裡去了。”喬氏翻著白眼道,“我都聽說了,是老三媳婦求情,吳大人才放了他們的。”
“好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起此事。”蕭宗海黑著臉道,“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要成天盯著別人的長長短短。”
妯娌倆討了個沒趣,訕訕地出了老宅。
沈氏小聲嘀咕道:“公公擺明瞭向著老三,咱們倆倒成了裡外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