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我知道你最近幫了穗兒不少忙,也知道你是個好人。”吳氏斟酌了一番,開口道,“但她畢竟已經嫁人,是別人的媳婦,這男女大防,總得有所顧忌的,大人說是不是?”
“嬸娘,我對穗兒始終有愧。”吳三郎嘆道,“是我負了她。”
“別那麼說,這人跟人,是講究緣分的,不管是誰負了誰,終究是你們沒有緣分,大人如此惦記穗兒,我這個當孃的,真的是很感激大人。”吳氏鄭重道,“只是大人有沒有想過,你對穗兒的好,反而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讓她有口難辨,我想請大人多替她想想,讓她不要難做人。”
“我知道了嬸娘。”吳三郎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是我逾越了,我光顧著自己,竟然沒想到她的處境。”
她現在畢竟是蕭景田的女人。
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姑娘了。
“謝謝大人能這麼想。”吳氏這才鬆了口氣。
柳澄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嘴角彎了彎,還是上了年紀的人通情理哪,還別說,吳三郎對青梅竹馬的這份痴心,的確挺難得的,他很欣賞這一點。
日後他妹妹嫁給吳三郎,吳三郎肯定不會虧待她的。
哎呀呀,好姻緣啊好姻緣
……
閑來無事,麥穗取出那支飛鏢細細端詳,當時秦溧陽的那個表姐妙妙把飛鏢拔出來以後就扔到了地上,被她悄然撿起來用手帕包了神使鬼差地帶了回來。
如今,她開啟手帕看到那支飛鏢,想到蕭景田血肉模糊的傷口,心裡頓覺痛得不能呼吸,這飛鏢看上去像一朵四個花瓣的小花,是生鐵打磨而成,每個鐵片都打磨得異常鋒利,正迎著窗外的天光,散著陰冷詭異的光芒。
突然,她發現其中一片鐵葉的不出是什麼的圖案,因為這個印記太小,冷不丁看上去,像是凹下了一點點而已。
想了想,麥穗忙取過紙筆,一點一點地把這個方形印記描了下來。
描下來以後,她依然覺得像個複雜的象形字,便取過蕭景田在家常看的那本厚厚的《閑遊雜記》,一頁一頁翻看,她記得這本書上曾經很詳細地記錄各種文字啥的,說不定她能找到點線索。
於掌櫃不在。
她實在想不出找誰商量此事。
這時,孟氏推門走進來。
她眼睛紅紅地,明顯哭過,見麥穗正坐在看書,便倚著炕邊道:“媳婦,娘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娘,什麼事情您盡管問。”麥穗放下書,往裡挪了挪身子,招呼孟氏上炕。
她知道,這些日子孟氏所受的煎熬並不必她少。
“媳婦,你鎮上的那塊地買下了嗎?”孟氏倚在炕邊問道。
“買下了。”麥穗一頭霧水地看著孟氏,“怎麼了娘?”
“媳婦,聽爹孃的話,那塊地咱們還是不要了吧!”孟氏紅著眼圈道,“我和你爹尋思著,景田這次被人暗算,十有八九是龍霸天派人下的黑手,媳婦,娘求求你,不要再折騰了,咱們小門小戶的,有口飯吃就行了,現在景田弄成這樣,你就是賺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麼用?”
“娘,您想多了,我們跟龍霸天是不對付,但並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矛盾,我覺得此事並不是龍霸天所為。”麥穗哭笑不得道,“至於鎮上的那塊地,我地契都拿到手了,怎麼可能退掉的。”
孟氏見勸不住媳婦,只是低頭掉眼淚。
“娘,鎮上那塊地先那麼放著,至於什麼時候蓋鋪子,我得等景田回來再做決定。”麥穗見婆婆一個勁地掉眼淚,好言安慰道,“反正眼下我也沒心思做別的事情,我就在家做些魚罐頭,安心等景田回來。”
“這樣也好。”孟氏擦擦眼淚道,“那你不要再到處跑了。”
“娘,您放心,咱們都好好的。”麥穗紅著眼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