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跟你們沒關系。”蕭景田沉著臉道,“我雖然忘了一些事情,卻也不是隨便給別人背黑鍋的,我誰也不信,只信我自己的判斷,這事,你們不要管。”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秦溧陽腹中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徹底失去了關心的慾望。
孟氏只是嘆氣,兒子一直是她的主心骨,如今,兒子都這樣說了,那她也不好再說啥,看了看麥穗,又道:“景田,眼下你雖然是在禹州養傷,但你也要經常回來看看,你是成了家的人了,不能把你媳婦扔下不管。”
“還有你不能住在老宅這邊,回新宅住去。”蕭宗海大手一揮,吩咐道,”你之前跟你媳婦相處得很不錯,這點爹孃不會騙你。”
以前兒子對媳婦啥樣,他都看在眼裡。
現在他失了記憶,也唯有爹孃和媳婦,是他能真正靠得住的人了。
這點事情,蕭宗海還是能看透的。
蕭景田點頭道是。
看得出,他這個媳婦不是個胡攪蠻纏的,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真真切切,倒真不是自己討厭的型別。
夜裡,蕭景田真的回了新宅。
黑風見男主人回來,邁著小胖腿顛顛地迎了上去,興奮地嗷嗚嗷嗚直叫。
哪知傲嬌的男主人壓根就沒有搭理它,視若無睹地進了屋。
黑風討了個沒趣,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小窩。
昏黃的燈下,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為了消除蕭景田的戒心,麥穗特意把倆人的被子離得遠遠的,勉強笑道:“景田,我知道現在我於你而言,只是個陌生人,跟陌生人同床共枕,想必你也是不習慣的。”
“對不起,我的確不記得了。”蕭景田沉聲道,“不過,你想說什麼,盡管說,看我能不能想起什麼。”
在楚國的時候,秦溧陽和她的丫鬟碧桃曾經不止一次當著他的面說他媳婦如何如何不檢點,如何如何不守婦道,直覺告訴他,越是秦溧陽不待見的人,往往越是他所欣賞的。
這點判斷他還是有的。
“好啊!那我從頭說起吧!”麥穗嬌嗔地看了枕邊的男人一眼,感受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慢聲細語道,“當初公公婆婆用一袋白麵去我大伯家下聘的時候,我很不情願,那個時候十裡八鄉的人都在傳你做過土匪,當時在村裡我有個從小的玩伴,他叫吳三郎,我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關系很是要好,他得知大伯要把我嫁給你,就提議帶我去禹州城避避風頭的,結果卻沒有走成……”
現在她想想,應該是麥花告的密。
她還真的好好謝謝麥花,要是她不使壞,說不定她就遇不到蕭大叔了。
見蕭景田真的在認真地聽,麥穗繼續說道,“後來,我便嫁了過來,當時你剛剛從銅州那邊回來,胳膊上還受了傷,想必你也是無意成親的,故而對我也是冷冷淡淡,一度還想送我回孃家,但我自小住在大伯家,哪有孃家啊,就厚著臉皮住了下來,再後來,咱倆就慢慢喜歡上彼此了。”
“我信你。”雖然聽著像是別人的故事,但蕭景田還是被她不溫不火的表情所打動,她不像秦溧陽,急於把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一古腦地強塞給他,她就像一個還在靜候夫君回家的小媳婦,不聲不響地站在門口等著,眺望著……
“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想。”蕭景田望著身邊眉眼柔和的女人,突然有種想抬手揉她頭發的沖動,手抬到一半,又不動聲色地放了下來,那個,來日方長吧!
“好,不著急,你先把身子養好再說。”麥穗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眸底滿是笑意,心裡暗忖,若是她現在撲上去親他一下,他會不會把她一腳踢下炕去呢?
好想試試怎麼辦?
又想到蕭大叔的身手,她還是覺得算了吧!
若是被蕭大叔踢成重傷,那她真是得不償失……
兩人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