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先生待我極好,如父母。”
沈翯說著說著紅了臉,不好意思的閉上了嘴。
“哈哈哈,頑皮小兒!既知如此,還問什麼父母?”
老先生笑的身體發抖,鬍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只得扶著桌坐了下來。
“不過是見他們都......罷了罷了,也沒什麼。”
沈翯抿抿嘴,挨著老先生坐了下來。
不過因為年齡尚小,坐上石凳後腳著不了地,就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老先生看這孩子心事還挺重的,也不再笑了,嚴肅道:
“人非生而相同,正如王侯將相與甕牖繩樞。不過你要記得,正因不同,所以是為磨練也。或因磨練而出人頭地,或因磨練而灰心喪氣。”
老先生一板一眼說道,正如他平時給學者上課一般。
沈翯認真聽著,端正了坐姿,兩只晃悠的小腳嚴絲合縫的並起來。
“翯兒,我不指望你能出人頭地,只願你平平安安的,也合了你父母的心意了。”
老先生知道沈翯在意父母一事,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父母是我故交,為一些緣故而死。”
沈翯瞪大了眼,正欲再問,先生繼續說道:
“這些緣故我不方便講,當然你父母也不希望我講。你只要記著,快樂的活下去!這也是你父母最後託我轉告給你的話。”
老先生講完打了個哈欠,拜拜手示意沈翯自己去玩。
等到沈翯出了院,老先生才停下了哈欠。他目光不知看向何方,重重地嘆了口氣。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君王□□!不出二十年就要完嘍!”
剛剛那番話,老先生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只得又重重嘆了幾口氣。
......
“今日,我們來講講何為‘仁’。”
每當老先生開始講課,就像是持有法力般,吸引人們紛紛進入到他的教學中來。
伴著老先生雄渾、穩重、能叫人踏實下來的嗓音,人們自發的耽於課堂。
“說到‘仁’,難免要提起孔夫子。《論語》一書中,屢次講‘仁’。那麼何為‘仁’?孔夫子因人而異,對‘仁’的闡述也各有不同。顏淵一篇曾言:‘為仁由己,而由乎人哉’;於述而,則雲:‘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怎樣才為仁?”沈翯問道。
“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穩固根基而樂善好施。”
“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先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意指不強人所難?”
沈翯繼續問道。
“其意因人而異,對,也不對。翯兒,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就要做到它。”
“可我有時不能做到。我欲如此,可結果總是非我本意也。”
“不急,慢慢來。萬事循序漸進,尋其根、解其源。”
......
“沈翯,你聽懂先生今日所講的了?”
路上,幾個小兒圍在石桌前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