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頭也不抬的道:“回給林硯的信。”
寫罷了幾條較為重要的事情,婠婠又道:“早便知道這個林硯有才華,卻沒想到他不止搭屋造園是個奇才,打理起這些事務來也很是有才幹。”
說話間寫罷了信函封裝好,婠婠又拿起了林硯的那封來信瀏覽了一遍,越看越覺得此人思維縝密,布事周到,心中便就納悶起來,“你說這麼一個人,從前怎麼就過得那樣捉襟見肘。”
瀏覽到信函之上那幾點重要處,婠婠便就順著那些點往細節處思索起來。神思正飛速的跑著,便聽鳳卿城在耳畔喚道:“婠婠想什麼呢,怎麼發起呆來了?”
婠婠回過神來,卻見他正在立在自己身側,彎腰下來看著她。此刻他的面龐距離她的,不過三拳有餘。
一切走心走腎的機會都得抓住!
婠婠立刻將身體向前傾了傾,將那距離縮小到了一拳許,可以感受的到彼此的氣息輕撲在臉頰之上。嘴裡的話也是回答的飛快而清晰,透著那麼一股不動搖的堅定,“想你。”
鳳卿城笑起來,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瞳中越發的一片朦朧,仿若春日暖陽裡的一泓湖水。只這一眼便看的婠婠心蕩意牽,不知道心髒要漏跳了幾拍。
他很快便直起身來,在桌案的另一邊坐了下來。隨手拿了一卷話本子來翻看。
婠婠見那雙眼瞳離去了,與她的距離變得遠起來,便就立刻站起身,手臂撐著桌案將大半個身體躍過了桌面來。在她將要湊近了鳳卿城時,卻見他轉過頭來,面帶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他眼神清明,略帶了些許的疑惑。
婠婠頓時清醒了過來,——這要真的湊上去,該超出男神的接受範圍了吧。就是親一下眼睛,那在古人眼裡也應該是奔放太過的吧。
婠婠一屁股落回到座位上,悶頭黏起信封來。
鳳卿城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來,不過很快的又被抑住了。
夏夜無風,冰缸外凝結著的水珠子一滴滴的滾落著。
與定北侯府隔了數條街道的秦王府內,秦王妃才剛放入湯壺的那口冰缸亦是在淌出著條條水線。
秦王才剛沐浴完畢,正坐在涼榻之上拿了一本厚厚的書冊看著。見秦王妃端了一碗冰鎮銀耳湯來,便暫將那書冊放在膝頭,接過了湯碗來。
夫妻倆閑聊了幾句後,秦王妃忽轉了話題,“我怎麼忽然覺得,阿爹今日喚我入宮不是為了囑咐我協助宮宴一事。”
秦王抬起眼睛來望著妻子,“那星兒覺的阿爹喚你去是要做什麼?”
秦王妃道:“阿爹問了我你的起居,又問我你近來可曾犯了咳疾。然後看似順嘴的問了一句,他問我看著大表弟和表弟媳之間相處的如何?我本來想著,這婚事是他賜下的,他這樣一問也不奇怪。現在再想,又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秦王默了片刻,喃喃著唸了聲“咳疾”。他的思緒瞬時的回到了久遠的歲月的另一邊,卻又很快的轉了回來。他向秦王妃道:“尋個機會,提醒一下表弟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