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呈的反應和窘境,婠婠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興奮的無以複加,握著拳自我慶祝了片刻,這才伸出手來推開了棺蓋。
沉重的棺蓋子在婠婠的運力下再再次的移開了。薛呈的心在激動的跳動著,一張臉倒是分毫不紅。他們玄門擅長的並不是武功,他的力氣比不上這聞名京都的兇神也屬正常。
顧長生一見棺蓋開啟,立刻探頭道:“怎麼樣?”
婠婠與薛呈分別搭住棺木的兩面邊沿跳了出來。
三個人圍在棺材旁,齊齊的瞪視著棺底無聲無息的傾斜下去,面上的神情各自不同。
顧長生整個人都是興奮著的,他不住的祈禱著這地下放著的是金銀珠寶而不是些別的。
薛呈亦是有些興奮的忘乎所以起來。玄門曾經耗費二十餘年而不得的秘密,如今就在他的眼前了。
婠婠的想法比較多,她先是想:程武是真的抄啊,連這機關都抄人家查老爺的。然後她又想:不知道棺材底下是不是也原樣照抄了一條逃生之路。最後她想:這下面最好是既有逃生之路,又是金銀財寶。
棺底傾斜的速度很是緩慢,三人這樣盯了一陣後,薛呈開口問道:“明大人如何會知道扳動機關的方法?”
這個問題就不好回答了。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
可要硬說是運氣,他們也不會信的。
於是婠婠信口胡謅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應該如此做,也許哪一天我的失魂症好了,就能想起來了。”
這個回答落在薛呈二人耳中,倒是有著幾分可信。她是因著沉香匣一案才患了失魂症,許是在辦案的時候或者在拿著沉香匣時有什麼所得也不一定。
墓室外側的黑暗中響起了許多人的腳步聲,只一聽這數量便知道是澹臺靈等人。
先前在密室中躲避休息的人全部都出來了。原因無他,因為婠婠趕來所以天門中的幾位都出了來,因為夜遠朝重傷瀕死,所以地門與黃門的幾位也都出來了。剩下玄門幾人覺得不好自顧的待著,也就都跟出來了。
眾人一進來便覺眼前的畫面有些難能理解。重傷的那位孤零零冷清清的躺在一旁的地上,另外三位圍攏著墓室當中的那口棺木,瞧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
☆、第三百零五章 原來這世上最叫人摧心黯然的並不是一無所有 而是得而又失
地門的幾位心中不爽快,可到底身份實力都差著。
那兇神的拳頭有多硬自是不必說;顧大人的醫毒雙絕平日裡不顯,唯有在整人的時候才能窺得幾分風采;那位薛副監正更是不用提,他隨手丟出來點什麼來就夠人受的。
這三位個個都不是不能惹的。
心中再是不痛快也只好默默的忍了。地門的這幾位擰了頭,立刻就拖著幾位黃門醫官奔到了夜遠朝身側。
玄門的幾位有心要湊到棺木旁。一來瞧瞧那三位大人究竟在做什麼,二來若自家頭領有吩咐,也方便聽命。但那邊還有著一位重傷的夜大人,就是四門間摩擦再多,該表示人情味兒的時候也是要表現一二的。
更何況夜大人是為了留下斷後才傷成這般的。此刻再在怎麼著也得先往夜大人處展示一番人情才好。於是這幾位也都走到了夜遠朝身旁,看自己能否幫上什麼忙。
圍著夜遠朝的人已經足夠多,此刻過去也只是能做做人情場面。換到一年前,便是天門的情況特殊,澹臺靈也是會做足這等人情舉動的。但此時此刻,她臉不紅心不跳,渾身不帶半絲猶豫、半點不好意思的湊向了婠婠的身後。
幾位錦衣捕快齊齊的呆了呆,隨即也選擇了聽從本心,十分真性情的湊向了自己大人身後。一來瞅瞅自家大人可有受傷,一解擔心。二來瞅瞅自家大人在看些什麼,一解好奇心。
澹臺靈休息了這許久,腳步已然靈便了許多。她來到婠婠的身後,伸著頭也往那棺木裡瞧。相比於薛呈和顧長生方才的反應,她顯得要淡定許多。
因為她心中認為,這是薛呈藏著的另外一張底牌。
在七八雙眼睛的共同注視下,棺底終於停止不動。從棺口看下去,只見一條長長的斜坡向黑暗處延伸而去。有新鮮而濕潤的冷風從那下面吹上來。
婠婠開口道:“商量下吧。誰下去,誰留著。”
顧長生立刻道:“下面情況不明,不定有什麼危險,醫官還是必須要有的。”
婠婠抬眼瞧向他,“你下去,夜遠朝怎麼辦?”
顧長生笑嘻嘻的伸出手,指了指身後那幾位正忙作一團的黃門醫官,道:“無妨,無妨,只我一個下去。他們都留下照看遠朝兄。”
見得婠婠臉上的神情變化,顧長生又忙忙的補充道:“遠朝兄這等情況,他們幾足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