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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婠婠說什麼,鳳卿城都一直的沉默不言。她說的沒錯,以他如今的身手若與她兩相配合,確是能與那群高手相抗。但如今她有孕在身,如何能久與刀劍之鬥。不必有什麼不慎,只時間長些她便會支撐不住。
他倒是沒想到她會去而複返,也更加的沒想到,她還會這般疾言厲色的說話。
她何曾在他面前流露出這樣的一面。
是了,她已另有良人,再不像從前那般心慕著他。既已無情,她這般待他也屬正常。
以他們如今的位置,還有三年前的事情,無論從那一點想,她都該會痛快的離去才對。如今折返回來,怕是因著他才剛救了她......與她腹中的骨肉,出於道義她方回來。
嘗聽人說孕婦的脾氣火爆,她那性子本就不溫吞,如今這樣話裡帶火兒,他只什麼不說由著她發洩就是了。
何況,以兩人如今的情勢處境,他什麼都不適合說。
鳳卿城這樣一個態度,婠婠心中亦是泛起嘀咕。不管他究竟想圖謀什麼,這樣一直不說話實在沒有必要。
婠婠冷靜了片刻,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同他說話有些不該。他才剛幫了她,還因她落了這一身的傷。她不說感謝反而吼叫了他一番,這舉動怎麼看怎麼都不應當。
不過以他那脾性何曾這般默默忍罵過。眼下他不僅忍了,還這樣一副叫人看不明白的神情。
嘗聽人說有些人身處高位的久了,那心思行徑就會越來越難琢磨,越來越變態。他該不會是往那條變態路發展了吧?
婠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暫時沒看出他面上哪個神情符合變態的特徵,倒是注意到他的唇瓣發白,略有些幹。
不遠處恰有條窄溪,婠婠抬腳往那邊行去。到了溪邊隨手摺了張寬大的草葉,打算打些水來給他。
這時節溪水還涼著,她又做這般彎腰的姿態,鳳卿城立刻掠身過去將她拉離了溪邊,並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草葉。
婠婠這回是更不明白了。他傷成這等熊樣,怎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逞能。先前引開叛兵還算正常點,眼下不過打點水他怎麼也要逞能?
他身上有那許多傷,如何能沾水。婠婠立即反手一拂,將他推離溪邊,同時將身向後一傾,如燕兒抄水般淩空側旋,握著草葉的手在溪流上輕輕劃過,便滿裝了一掬溪水。
她這一串動作流暢而輕盈,十分的賞心悅目,看在鳳卿城眼中卻是驚心非常。他忙忙的伸手去扶,婠婠卻怕手中的水沾到他身上,當即便是一躲。半空變招本就困難,偏他又再次的上前了一步。
彼時婠婠的身形還未曾落穩,見他又伸手扶過來便立刻躲起了握著草葉的那隻手。
身未立穩還做這般動作,那掬溪水就這麼意外又不意外的落在了她的肩頸處。
水是不多,可往身上潑也足夠讓她前胸後背都感受到一陣冰涼。尤其是後背處,那一大片涼簡直能從頭頂透到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