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這草包知道個什麼高雅。
金吾衛面色尚且正常,那些秦王府的隨從忍不住都變了面色。待眾人行過禮、謝過罪後,秦王的貼身內侍竟是顧也不顧鳳卿城的身份當即上前拉下了車簾子。
“王爺您才大病了一場,實在不宜吹風。”
話是向秦王說的,可那眼睛卻是盯著鳳卿城。鳳卿城似是根本沒有聽出這話裡帶著的話,嘻嘻哈哈的一彎腰身鑽進了車廂之中。
“趕車的來了,表哥就順便再稍我一段吧。”
小內侍的鼻子都快要歪上了天。什麼叫“順便再稍”?!剛剛根本就是王爺的馬車被這貨給硬奪了來,不是順便稍他好不啦!而且秦王府和定北侯府的距離遠著呢,壓根就不順路。
他是老大的不樂意,無奈自家王爺的脾氣還是那樣好的讓人想要哭泣。
溫和的聲音從車中傳出,“好。——壽喜先送世子回侯府。”
小內侍只得歪著鼻子稱了聲“是。”
馬車調轉過頭在金吾衛的護送下往城內行去。車廂內不斷的響起鳳卿城的聲音。
“表哥你這茶葉也太難喝了。”
“表哥你這炭怎麼不是仙骨香?”
“表哥你這錦墊也太過時了,前兒範九弄了一套兔子皮合程繡的錦墊。我正想也換一套那樣的墊子,順便也替表哥訂一套罷。那東西才配得上表哥。”
......。
在鳳卿城的絮絮叨叨中,秦王用手指挑開了車簾看著護衛在一側的金吾衛,面上又掛上了一抹自嘲。
看那地門暗衛滿臉的青腫也知道他必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在城中鬧將起來才讓金吾衛不得不出手。否則一個早被官家遺忘了的王爺在街上叫自家的表弟連人帶車的“借”了去,這樣的事情金吾衛們都是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躲個懶閑的。
在秦王殿下內心展開活動時,那個名叫壽喜的小內侍內心也在展開極為豐富的活動。
鳳卿城皮囊生得好,嗓音也是頗得上天恩寵。那聲線醇厚如春夜美酒,又透出幾絲清冽幹淨。這樣的聲音聽著就是一種享受,可是壽喜小公公此刻沐浴在這好聽的聲音中,心中卻只想為自家王爺掬一把心酸淚。
自元後娘娘薨逝,官家不知怎麼就遠了王爺。這些年王爺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外家成不了助力也就罷了,可這鳳世子就是個坑貨啊。三五不時的就要帶累王爺一次。光是帶累也就罷了,每次見面十句話裡倒是要有九句半在戳王爺的心窩子。
在壽喜小公公無限的怨念中馬車駛回了城中。在途徑天門府衙時,壽喜小公公望著那巍峨森然的建築很是一嘆。
想當年天門在清風樓探案,鳳世子發混出來攪局。當時尚是天門左副總捕的明大人當機立斷胖揍了鳳世子一通將他丟下了清風樓。那件案子最後辦的十分漂亮,縱是侯府老夫人找官家哭了幾次,官家也未曾治罪與明大人。
從那之後,凡是有明大人出現的地方鳳世子都是要退避三舍的。
可惜如今明大人受了傷,整日也不見她出門來。滿京城的人希望明大人永久養傷下去的人不在少數,可壽喜小公公是一股清流。他誠摯無比的期盼著明大人早日好起來。
最好再來暴捶這坑貨一通,那才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