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了一陣,那大娘又道:“我那兩個小孫兒自有他們的爹孃操心著,我只操心我那閨女。”
一名小媳婦掩唇笑道:“原來吳大娘是相中了那先生做孫女婿呢。”
做鞋大嬸道:“明兒我定要去瞧瞧,那先生到底是怎麼個俊俏樣子,可能不能比得上前陣子搬來的神仙郎君。”
吳大娘斜睨了她一眼,道:“你這眼裡也就只有些皮相,豈不知生的好是樁好事,可若生得太好反倒不是好事。”
婠婠聽到此處,知道她們說的是鳳寒,當即點頭表示贊同,而後又想到鳳卿城生的更加好,又忙連連的搖頭。
吳大娘見她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笑嘆道:“你們到底還是年輕,待經些事情就知曉啦。”頓了頓,她又正色的向那做鞋的大嬸道:“我是當真瞧著那先生好,少不得勞煩你重操舊業,去跑一趟。”
做鞋大嬸也是爽利性子,當即應道:“我說成的媒不多,難得嫂子信我。這件事,我定放在心上去辦。”
話說到此處,諸人也就終止了話題,轉而說起別的。婠婠又聽了一陣,便起身別了諸人,順著聲音往那私塾處踱去。
不為旁的,就是單純好奇那位先生究竟是怎麼個俊俏法兒。
私塾的門是大敞的著的,院子不深,輕易就能望見裡面的情形。院子很小卻植了兩株老樹和許多的花草,許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這間私塾的教學場所並不在室內,而是在院中的樹蔭下。
幾名學童已經停止了誦讀,聽先生細細的講解其中含義。
這位先生婠婠卻是見過的,就在幾日前,她見到他在街上撿書來著。此人生的不錯,風采雅然,更難得他這嗓音也是清朗好聽。
院子裡,先生講解完畢,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示意學童們再次誦讀。幾名學童年齡都不大,搖頭晃腦的反複誦讀著,瞧著倒也似模似樣,全然沒了素日裡在巷子裡橫沖直撞的樣子。
先生放下了茶碗,注意到婠婠正立在門前駐足觀瞧,便起身來向著婠婠淺鞠一禮,而後笑了笑繼續坐下身去凝神細聽著學童們的誦讀發音。
婠婠這一串的行為全部都落在了夜遠朝的眼中。
夜遠朝一直隱在暗處跟隨,先前瞧著婠婠去聽那些婦人長舌,他還不覺什麼。
她到底是天門裡出身。天門的人,能有幾個不是這德行?
此刻她這大咧咧看男人的行徑,從前他也不是沒發現過,只是可能發現的次數還不夠多,所以還難能做到視若無睹。
夜遠朝隱在暗處,默默的斜睨著婠婠。
微微風帶來兩道腳步聲音,聽著都像是練家子,只是落步方式卻與尋常武者不同,並未刻意的去調整呼吸步伐,聽落步間隔有些像官步卻又不那麼標準。通常那些常年行軍馬上的武將會這般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