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宮苑,婠婠一路疾馳,不多時就追上了澹臺靈,從她口中得知了那張供狀的內容。
天門將能夠揪出的蛛絲馬跡全部都細查了一遍,拷問孟正是想要問出些天門覺察不到的內容。
孟正招的很快,但也提出了條件。
遁四門煽動的果然不止一個阻蔔烈部,在這北地與孟正暗中通聯的還有東斯拉部和大宋版圖邊沿的基輔羅部。這兩大部族已被煽動的蠢蠢欲動,只待一個時機。
孟正自稱有辦法平息,條件就是放他出來,既往不咎。
趙子暄讓天門繼續審問,急召了幾位將軍,顯然他並不想應孟正的條件。
婠婠想,不管趙子暄要如何安撫這兩部,赴約之事怕是要黃了。一旦他離開北都,大批兵馬向南集結,就現成給了那兩部一個時機。
接下來的兩日,婠婠都沒有接到清水村兵力變動的訊息,也沒有接到北都哪路兵馬集結的訊息,便越發認定了她的猜測。
沒想到,這自以為聰明的良好感覺在第三日清晨就被打了臉。
趙子暄竟然還要去赴約。
幸好婠婠裝好的行囊還未拆開,直接拎了就能走。趕到了城門邊,她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接到兵馬集結的訊息。
趙子暄只點了幾百輕騎跟隨。
婠婠仔細的看了看相隨的人,雖然有個衛臻,但他只是個好的將軍而不是什麼好的高手。
這一行人裡面,能稱得上的高手的就只有她了。
趙子暄與趙子敬相約之事,並沒有太多人知曉。趙子暄是用一道口諭召出了婠婠,所以夜遠朝那貨也沒跟來。
婠婠僵滯了一瞬,湊在趙子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官家莫不是覺得我能以一擋十萬?”
趙子敬帶來的兵馬可不會少於十萬之數。他就帶這麼幾百輕騎去?
玩呢!
趙子暄笑了笑,只是問道:“四門令可帶好?”
召婠婠出來時,趙子暄特意提到讓她帶四門令。婠婠先前還覺的納悶,此刻聽他這樣一問,頓就自以為的明白了。
“官家,那東西不能當兵器使。”
所以,將兵馬用於安內防患,靠著一塊冒充神物的平板保障安全去赴約,這主意是行不通。
趙子暄聞言一笑,露出了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什麼也沒說,飛身上馬一甩馬鞭當先而去。
婠婠只好上馬追去。
追上去慢慢勸說不遲。
趙子暄的騎術極好,帶著一隊輕騎兵踏馬如飛,連那馬蹄帶起的塵煙都充斥著一股銳不可當的飛揚。而婠婠的騎術只能叫做能騎馬。她追上趙子暄就只有一種可能——趙子暄停下來休息了。
趙子暄停下來休息時,已然是兩日一夜之後,距離著清水鎮很近了。
婠婠下馬之後,除了趴倒休息也沒多餘的精力去勸趙子暄。
一切都等她休息好再說。
趙子暄習慣了馬上的顛簸,此刻並不見疲色。他坐到婠婠的身邊來,遞了水囊給她。
婠婠接過來並沒有喝,她將那水囊當做枕頭代替手臂墊在了臉龐下。
芳草柔軟,暮風微炙。
是個睡覺的好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