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林朝暮和皇上保持著一段距離，兩個人被擠得身形搖晃，林朝暮被擠得不止一次朝著皇上撞去。撞到他胸口的時候，額頭正好碰到他的下巴。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又被擠了出去。

直到她又一次地撞到皇上的下巴的時候，皇上深嘆了一口氣。

“皇上，對對不”，話說得斷斷續續地，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來，林朝暮就瞬間懵住了。

懷中的溫熱將她緊緊包圍住，皇上單手將她摁住。林朝暮半張臉貼在他胸口上，極速加快的心跳讓她渾身有些發抖。

“再碰，下巴就掉了。”

感覺不到人流的擁擠，手心裡都是麻麻的。她靜靜地貼住皇上，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

看著被擠動的人群，皇上的身形小幅度地晃動著。她卻被他緊緊摟住，在小小的空間內受不到任何的影響，林朝暮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對這種溫暖有種依戀。

“口水蹭衣服上了”，皇上有些嫌棄地將她推開，伸袖去揩身上的痕跡。

“哪有東西”。黑色的綢緞上明明看不出任何的汙漬。

林朝暮轉身一看，發現背後的人流逐漸消散去了。

皇上整了整了衣袖，平整的衣袍上看不出任何的褶皺，“你以往常去哪裡？”

林朝暮不語。

皇上冷哼一聲，就算她不說，也大致能猜到幾分，不就是青樓。

“裡面的姑娘人美舞美曲動聽，尤其是千脂姑娘，絕色！”

林朝幕說話的語氣逐漸地得意起來，“千脂姑娘，一開始見她，面黃肌瘦，是一個備受冷落的紅塵女子。可是我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來了，果然，卸妝之後，是個十足十的美人，青樓裡還有這麼清塵脫俗的女子，不多見了”。

“呵，你倒是挺有經驗。”

林朝暮不顧皇上的冷漠臉，話嘮地繼續說道，“可惜，就被蔣家崽子給糟蹋了。我以後見他一頓打一頓”，到最後，林朝暮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道。

一提這事，悲憤和愧疚就湧上心頭，“皇上，我想去看看她”，自從上次撞見那事之後，她便再沒見到過千脂，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不準！”毫不猶豫地被拒絕。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條街與長安街相對，較為冷清。街道狹窄，鋪著石子。兩個人站在一所靜心設計的宅子門前，門上掛著兩串大紅色的燈籠。幽若的燈光，顯得十分靜謐。

“那是哪？”

見皇上好奇地站住，林朝暮忙拉著他往回走，“這地方，很無趣”。

黑色的眸子直盯著她看。

林朝暮擠了擠眉，“皇上，真無趣，去不得”。

皇上依舊站在那裡，眼神在林朝暮身上飄忽不定，“你那麼大反應作甚”。

林朝暮心虛地沉默著。

“朕覺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