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的時間,沐清菱如約去了李家醫館。
見到沐清菱到來,李大夫夫婦倆更是笑容滿面,熱情的將她迎入了廂房。
寒暄了幾句,沐清菱便由夫婦兩人親自帶到內室。她也不廢話,在一旁的杌子坐下,手指順勢搭在李浩的脈搏上。
李浩雖然還沒有甦醒,但是脈象基本已經平穩,呼吸順暢,就連面色也紅潤了幾分。
只不過,他體內積聚的毒素卻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眼角餘光看了眼明顯有幾分緊張的李大夫,沐清菱略微沉思片刻,心中很快便有了計較。
收回手指,沐清菱不疾不徐的站起身,一舉一動優雅得體,從容自若。
“李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沐清菱看向李大夫道。
李大夫的面色沉了兩分,對著李夫人道:“孩子他娘,你在這兒照看下浩兒,我與這位姑娘去商議診治的方案。”
事關李浩的事,李夫人果然沒起疑,滿口答應下來。
出了內室,兩人去了另一間廂房,沐清菱無聲的看向綺月。綺月立刻走到門口左右觀察了一番,然後關上門對著沐清菱點點頭。
對上李大夫狐疑的目光,沐清菱定了定神,沉聲道:“李大夫,令郎之事有些複雜,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是非,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小心為妙的好。”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避開李夫人的原因,正如沐清菱所猜測的那樣,不僅義莊的那些人的體內有隕木的殘留,就連僥倖活下來的李浩也不例外。
李夫人愛子如命,如果這件事被她知曉,很難保她不會大鬧,最後鬧得沸沸揚揚,說不定,李大夫一家也會因此遭到滅頂之災。
李浩活下來,雖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卻也會令背後之人蠢蠢欲動,若是對方知曉,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他抓回去。
畢竟,被抓去做實驗的人,多半都喪命了,雖然沐清菱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僥倖活著,但是像李浩這種情況的,絕對僅此一人。
“浩兒果真中毒了。”李大夫身體晃了晃,臉色不太好看。
沐清菱嘆了口氣,“李大夫果然知曉。早在見到令郎的第一面,我就覺得他的情況不太對勁,只不過當時還不太確認他所中何毒,所以便沒有說明。”
李大夫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那麼姑娘現在能否告訴我,小兒究竟所中何毒。”
沐清菱搖搖頭,眸色複雜的嘆道:“李大夫,你是行醫之人,想來也知道在醫學之上,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陰私。”
李大夫一雙眼睛猛地變得銳利,直直的射向對方,沐清菱毫無畏懼的對視,淡淡道:“俗話說,醫毒不分家,一個人若是擁有優厚絕妙的醫術,那麼他的用毒之道絕對不輸與彼此。不知道李大夫可否認同。”
李大夫瞬間洩了氣,癱坐在椅子上,苦笑道:“不瞞姑娘,其實當初在遂鎮出事之初,我已經有過類似的猜測。”只是當時沒有證據能證明他的猜測,二來能夠鬧得遂鎮人心惶惶,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那麼多人,這種陣仗又豈是他這種小平民百姓惹得起的。
所以,他便將這種猜測壓在心底,誰都沒有說,包括自己的妻子。
直到李浩失蹤了一晚上,第二天被發現‘死’在街上,李大夫才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錯綜複雜,撲所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