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李文柏過於消瘦,如今夏日裡常在外奔波,肌膚是淺淡的蜜色,看上去幹練了許多。
李文柏說道:“過去總是讀書,身子骨有些弱,如今一個人在外,自然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聽著李文柏的說辭,族長心中的某個念頭越發盛了。
“請坐。”李文柏請族長坐下,讓阿二給他斟了茶湯。
寒暄過後,族長開口,“此次算來,本想要看看你過得如何,到了縣城裡,才發現你做了買賣了。”先前他病了一場,都不曾留心縣城的事,才發現李文柏的生意做得不錯,在縣城裡常常聽到人議論李文柏,說他與縣尊大人交好,還得了書吏之位。
“小子不才,只是會些商賈買賣手段。”李文柏客氣說道。
“我瞧著你生意做得大。”族長笑著說道,“聽人說,功德碑上還有你的名字,真是大大長了臉。”
李文柏笑了笑,“我也是希望縣裡頭太平,縣尊大人清明,只是盡小子之力罷了。”
族長說道,“先前分家的事,你怪不怪族裡的人?”頓了頓才說道,“文柏你要明白,我身系一個家族,每一個人都需要安撫和整合,你當初欠下一百兩著實太多,我李家村也就出了你父親一個有出息的,別的都貧困,誰能夠拿得出來。而且錢氏畢竟是你嫡母,我也不好多多問。
李文柏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說道,“自然是不怪族長和族親的。”
聽到了李文柏的話,族長微微頷首,“如今你既然闖出了一條道路,我就替你說和,讓你早日歸家!”
李文柏一聽,雖說知道族長是好意,但是他也不準備歸家,好一會兒,他才看著老族長,冷靜道:“族長,當初我既然被趕出去,我現在也不想回去了。不過老族長既然來了,我這裡有一些酸梅湯,你也帶回去嘗一嘗!”
聽到李文柏的話,族長並不意外,心中一嘆,旋即又笑了起來:“那好啊,你這酸梅湯爽口冰涼,我很喜歡喝啊。”
“那就多帶一點。”李文柏說道。
“我聽說縣尊大人要讓你擔任書吏,那你可是我李家第一個當了官的人啊!現在樂平都在誇你,誇我李家啊。”這族長笑著說道,面上的皺紋舒展,笑得開懷。
這李文柏開了再火爆的生意,在他的心中也遠遠比不上當了官這件事,吏不是官,可是在族長和李家村的人眼裡,就是官。
就和在現代,一個農村裡突然知道xx兒子是縣委書記的秘書,這該是多麼體面、有權利有話語的事情!
李文柏理解,但是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他看著族長道:“縣尊的確讓我擔任書吏,但是我給推辭了。我書還是要讀的,書吏是吏,日後很難做真正有品級的官!”
族長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李文柏居然拒絕了書吏。可是……李文柏根本讀書讀得不好,如今又時常做買賣,只怕更沒有心思放在讀書和科舉上了。
“這……”
李文柏笑了笑說道,“這事我已經同楊大人言明,楊大人也甚是贊同。”
族長滿心失望,聽到已經稟告了楊大人,只得說道:“這個想法好,我們李家讀書人少,還不是窮鬧的。如今你富裕了,正可以讀書參加科舉,這才是正道。以你的聰慧,日後一定會考上的!”族長笑著說道。
李文柏微微點頭。
又敘了一會兒話,族長就帶著幾壺酸梅湯離開了,但是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李家。
他要讓錢氏和李寶榮過來道歉,將李文柏請回家中去,就算是辭了書吏的職位,李文柏得到楊大人賞識是事實,這般好的孩子,怎能當真分了出去?
族長來到李家的時候,錢氏和李寶榮立刻上前迎接。
“族長,你怎麼來了?”錢氏笑著道。
族長看著錢氏和李寶榮,冷著臉走了進來,絲毫沒有見到李文柏時候的笑臉和客氣。
“錢氏,你知不知道李文柏現在賺了大錢,在縣城內還開了鋪子。”族長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