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貢生,能名列一甲的只有三人,二甲進士也不過十人,剩餘七人則只能一生頂著同進士的名頭,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進士。
約摸又過了一個時辰,不少考生的五髒廟已經開始抗議的時候,隨著內侍尖利的嗓音,“唱名”終於開始了。
桌椅都被撤下,考生們按照指令重新排成兩列,死死低著頭緊張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是有幸位列三甲從此一飛沖天,還是不幸淪落為同進士的一員此後與平步青雲再無緣分,十年寒窗的結果,馬上就要揭曉了。
王敦茹將一張寫有考生們名姓的紙條交由內侍呈給雍和帝,雍和帝隨意瞄了兩眼,確定該在的人位置都沒錯後,便將其交給一直等候在身側的貼身內侍,示意對方可以開始唱名了。
內侍先是躬身一禮,而後斜跨一步立在禦座側前方,攤開紙條高唱:
“鴻武十三年秋,一甲頭名,趙鈺!”
“一甲第二名,潘成哲!”
“一甲第三名,單雲奎!”
“趙鈺、潘成哲、單雲奎覲見!”
一連四句話,昭示著今科會試狀元、榜眼、探花的誕生,作為一甲進士特有的殊榮,三人將近前覲見,被皇帝一一念出他們的姓名,並加以鼓勵。
對許多官員來說,這恐怕就是此生唯一一次能和皇帝如此接近的機會了。
李文柏排在第二列隊尾,由衷地為好友感到高興,雖然榜眼和探花的名字都沒聽說過,但他們四人中間竟然出了個狀元,也已經是值得大大慶賀一番的喜事了!
至於李文柏自己,他自身有幾斤幾兩自己很清楚,別說一甲,就連二甲前茅也從沒有妄想過,只要能險險掉在二甲最末尾,別落得個同進士的名頭就好了。
思慮間,趙鈺和其餘兩人已經並排立在一眾學子最前面,躬身等待著皇帝的金口玉言,其中貴為狀元的趙鈺年紀也最輕,不過十九歲,還有大半年才會及冠,也是大齊史上少有的少年狀元了。
潘成哲和單雲奎則看起來滄桑一些,也不過才三十出頭,在進士當中也還能算年輕。
潘成哲長得瘦瘦弱弱,一襲白袍被他穿得寬寬鬆鬆,甚至能依稀看到肩胛骨的突起,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倒,看起來十分的營養不良。
單雲奎年紀和潘成哲差不多,卻比潘成哲足足高了一頭,長了一副魁梧武人的模樣,比倪旭弘這個正經武家出身的家夥看起來還像武將,趁得趙鈺和潘成哲就像未發育的小娃和女人。
三人都躬身站著,面聖不跪,也是一甲中第時獨一無二的特權。
“趙鈺。”雍和帝眼中劃過淡淡的贊賞,“不錯,未及弱冠便能高中狀元,果然英雄出少年!”
趙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口呼:“吾皇過贊!”
一舉一動,竟比大上一輪的潘成哲和單雲奎還要冷靜不少,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謙卑和喜悅,一分多的都沒有,就好像早已料到自己會高中狀元一般。
雍和帝見狀更是心喜,又道:“好,好一個俊秀少年郎!不知卿家可否已經有了表字?”
趙鈺被雍和帝的不按常理出牌搞得微愣,本能地回答:“臣為及弱冠,家中尚未取表字...”
後方默默聽了一耳朵的李文柏不忍地閉上眼,在心中為好友默哀。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的惡趣味,2
皇帝:愛卿既然這麼有才華,那就決定你叫做有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