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叔寬慰。”李文柏強笑道,臉色還是很不好。
陳一志嘆了口氣,又道:“冠玉你只管去,陳叔陪著你,那幫刁民若敢公堂鬧事,本將軍絕饒不了他們!”
這陳一志,面對施五是慌得一比,但嚇唬嚇唬百姓,卻是一點都不怵!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李文柏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又瞬間消失。
“那便,多謝陳叔了。”
等到李文柏和陳一志兩人走到縣衙大堂,望著衙門外的人群時,一下子都懵了。
“這……這哪裡是一片人啊!這根本就是人山人海啊!這些刁民想幹嘛?造反嗎?”陳一志伸手指著衙門口,整個手臂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
只見衙門外,全部擠滿了人!不僅如此,就連衙門外,原本是寬敞的大道,此刻也全部被粗布麻衣的村民們佔據。
有趣的事,這些吵鬧的村民絕大部分都是農婦,從年輕的小婦人到白發蒼蒼的老婦不一而足,甚至有些手裡還抱著娃!
為首的,是幾個上了年紀的老翁。
李文柏五天前在鄭家屯見到的裡正鄭平,赫然在列!
只是當時唯唯諾諾、動不動就要下跪的鄭平,現在卻像是完全不認識李文柏,臉上滿是怒容,杵著柺杖,怒視著一身綠色官服的李文柏。
李文柏出現後,也不知是哪個,突然大喊了句“狗官出來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能控制的場面,一下子沸騰了。一個個喊著“狗官還我夫君!”“狗官還我兒子!”,就向李文柏沖來。
李文柏愣了愣,看著這群群情激昂的村民們,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誰說古時候的人不會演戲,這一個個,雖說是群演,但論演技,絲毫不比後世的那些小鮮肉差啊!”
正在李文柏發愣之時,身旁的陳一志忍不住了。
只見他大步邁出,擋在李文柏身前,唰的一聲,拔出明晃晃的佩劍,高舉而起,吼道:“府兵都尉陳一志在此!堂堂縣衙肅靜威嚴之地,我看哪個宵小敢在此地放肆!”
村民們沒想過還有這一出,一個個被陳一志手裡的寶劍嚇到了,都愣在了原地,滿臉的不知所措。
就連幾個帶頭的裡正,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眾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陳一志還以為眾人震懾於他的官職,於是嘴角微揚,收起舉得有些酸的手臂,不知不覺中,背更挺拔了,頭更高昂了。
但畢竟還是李文柏的縣衙,陳一志也不好太過喧賓奪主,秀了一下存在感後,便走到李文柏身旁,開口對眾人說道:“縣尊大人前些天才剛到咱們交合縣上任,又豈會與你們的夫君兒子有什麼瓜葛?爾等有冤說冤,若是無事,便速速退去,否則,別怪本將軍將你們統統拿下!”
“啊!這……”
幾個帶頭的裡正又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該怎麼演下去。
突然,他們看到了李文柏朝他們使了個眼色。
年紀最大的鄭平最先反應過來,一下子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草民鄭家屯裡正鄭平,有冤情呈上,請縣尊大人做主!”
鄭平跪下來,旁邊幾個裡正,也有樣學樣,紛紛跪倒哭訴。
“草民王家村裡正王節,有冤情呈上,請縣尊大人做主!”
“草民張家村裡正張石松,有冤情呈上,請縣尊大人做主!”
“草民西高村裡正陳言,有冤情呈上,請縣尊大人做主!”
“草民……”
……
一個接一個,整個交合縣,一十二個村的裡正,盡數跪倒在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