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李文柏略一洗漱, 用過早膳, 換上一身官服, 便和李二幾人, 一起向縣衙大牢裡走去。
這是李文柏第二次進大牢。
上一次,還是去審錢德興,而這一次, 竟是要去會一會施五了。
想到這, 李文柏也不由得不感嘆一聲世事無常了。
“估計就算是施五,也想不到, 一個多月前,他在交合縣宴請李文柏, 替他接風洗塵的時候, 李文柏這麼一個小小的縣令,會是將來送他入獄的人吧。”
李文柏笑著感慨道。
幾人聽了,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李成道:“遇到大人,也算是他施五命中該有此一劫。作惡多端, 必有惡報。”
李二哈哈大笑:“憑著大人的謀略才智,他施五算個啥?也配和咱們大人鬥?”
對於兩個手下有意的馬匹, 李文柏只是搖搖頭無奈笑笑, “你們就別拍馬屁了。小小一個施五,不算什麼,可他後面的曹嚴,卻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啊。”
“我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李二和李成對視了一眼, 笑道:“連施五這麼一個交合一霸,都已經被大人抓了,曹嚴的好日子還能過多久?小的們都相信大人。”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兩人的馬匹雖然拍得刻意了些,但聽著還是很舒服的。
“你們啊。”李文柏搖了搖頭,見已經到了大牢門口,便領著眾手下,走了進去。
比起上一次的冷清,這次的大牢可熱鬧了。
一臉查抄了施五、蔣勇和三子的宅邸,加上之前山上抓來的六個管事和其餘的罪犯,大致數來,竟不少於三十多人。
若非縣衙原本就空曠,只怕一下子還塞不下這麼多人呢。
原本還算安靜的大佬,在李文柏等人走進去的時候,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喊冤的,賣慘的,求饒的,悔過的此起彼伏。
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硬氣的,指著李文柏破口大罵的。那罵的,怎麼難聽怎麼來。
但是這些人往往罵了兩句,便罵不出來了。
因為不等李文柏吩咐,周圍已經湧出好幾個衙役,舞著粗大的棍子,將那幾個膽敢汙衊辱罵縣尊大人的匪徒按在地上打了。
李文柏懶得理會這些有勇無謀的蝦兵蟹將,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這些小角色的審訊,基本交給李二和他的手下就可以了。
他對李二的審訊手段,還是挺有信心的。一套刑具下去,骨頭再硬的漢子,也得張嘴求饒。
沒過多久,李文柏在一間牢房門口,停了下來。
還沒開口說話,耳邊便傳來一聲怒罵。
“姓李的,你別得意。別以為抓了我們,你就能在交合稱王稱霸了。曹大人,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你就等著,步前任縣令的後塵吧。”
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但大體意思,便是如此。
李文柏轉過頭,瞥了旁邊的牢房一眼。
“聒噪。”
“你……你說什麼。”
李文柏那輕視和嫌棄的眼神,瞬間刺激到了蔣勇那顆脆弱而又敏感的心靈,氣得整個身體都發抖起來。
李文柏不想在蔣勇這個有勇無謀之人身上浪費時間,轉身看了一眼李二。
“看來昨天掌嘴掌得還不夠,李二。”
李二瞬間明白,點點頭,“小的明白。”
然後,大牢裡傳出了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耳光聲,以及,伴隨著的哀嚎和斷斷續續的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