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轉過頭,看著李二。李二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是眉頭緊鎖的模樣。李文柏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果然,李二點點頭,說道:“大人,方才人多,有些話,小的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就在小的檢查楊有德心口和脖頸的傷口時,突然發現,兩處傷口的位置非常精準,傷口的深度也很深,無論是準度,還是力道,都絕非一般的人能做到。”
“所以你覺得是……”
“上過戰場的軍人,或者經驗老道的刺客。”李二一字一頓的說道。
李文柏臉色一凜,李二的話,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你懷疑……三子?”
“是的。”李二點頭,又有些疑惑地說道:“只是三子是用劍的高手,而從那兩處傷口的形狀來看,絕非劍傷。這倒讓小的有些迷糊了。”
聽著李二的分析,李文柏也想不明白,傷口不匹配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三子要殺也是來殺他,對一個喜歡逛青樓的富二代下這麼狠的手幹什麼?
一擊在心口,一擊在脖子上的氣脈,兩擊都是致命傷,若真是三子,他為什麼會這麼恨楊有德?
沒聽說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啊。
“罷了,”李文柏搖了搖頭,不在多想,“想那麼多也沒用,等仵作的驗屍結果吧。想不到剛一到前庭,就出了這樣的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考我。”
對於李文柏的話,李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卻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大人。
“大人,不管那楊有德是不是三子殺的,既然三子還沒抓獲,以後大人就需多加小心。若是出門,請務必帶上小的還有幾位弟兄。”
李二的語氣很嚴肅,讓李文柏想到了當初在交合縣衙街道拐角的刺殺。那一次,他差點就讓三子給殺了。當時的兇險情形,他到現在想起來,依然背脊發寒。
“這三子,還真是麻煩。”
……
一主一僕正聊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府衙的門口。
府衙門口站著一個男子,穿著粗布麻衣,赤著腳。
府衙門口值班的衙役正和這個男子說著什麼,但男子卻充耳不聞,只是仰著頭,望著府衙上的牌匾,一動不動。
“大人。”
“大人。”
幾個守門的衙役見到李文柏回來,都紛紛拱手行禮。
“嗯。”李文柏點點頭,然後扭頭看了門口的麻衣男子一眼,發現這男子依舊抬頭看著牌匾,站姿有些斜,右腿似乎是瘸的。
“這位鄉親,若是有什麼冤情,可以告訴本官。”李文柏和顏悅色的說道,並不介意男子的無禮。
麻衣男子終於把目光從門上的牌匾收回,回頭看了李文柏一眼,平靜地問道:“不知大人是……”
“本官李文柏,新任西州刺史。你若有冤情,大可直言,無須顧慮。”
麻衣男子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李文柏的名聲,整個西州都傳遍了,這個男子自然也聽說過。
“草民沒有冤情。”
麻衣男子慘然一笑,直接跪了下來。
“草民是來自首伏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