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挑了挑眉。他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李二居然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
不過李二也並非誇大其詞,從這一陣子的接觸來看,羅武確實當得上李二的這一番誇贊。
“只可惜,”李文柏嘆了口氣,“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走上了歪路啊。否則,我是真的想重用他。”
李二也是跟著點點頭,頗有些可惜的味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驚恐的指著桌上的木盒,問道:“大人,這盒子,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李文柏知道李二的意思,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如你所想,昨天夜裡,本官熟睡的時候,羅武親自送來的。”
“這……”
沒想到羅武居然膽子這麼大,直接帶著三子的人頭跑到李大人的臥房裡來。若是他要對李大人做什麼,那後果,真是無法想象。
李二臉色微凜,仔細將李文柏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關心道:“大人,他沒傷到您吧?”
“放心吧,我與他無冤無仇,他殺我做什麼?再說了,憑他的身手,若想殺我,早就可以動手,何必等待現在?”
說著,李文柏指了指木盒,“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掉吧。”
李二愣了愣,問道:“三子是逃犯,直接宣佈他死了,不好嗎?”
在他看來,三子又不是他們殺的,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李文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三子逃了幾個月?”
“呃……半年多了。”李二下意識回答道。
“一個逃犯,在逃大半年,到現在才伏法,你還想公佈出去?”
李文柏沒好氣道:“你不要面子,我還要臉呢。”
李二這才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不由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快去,把這東西處理了。本官的臥房都燻臭了。”
李文柏捏著鼻子,很是嫌棄地揮了揮手,示意李二把木盒子拿走。
李二也不嫌髒,一把抱著木盒子,把蓋子蓋上,離開了臥房。
……
到了中午,李二傳來訊息,羅武已經回到大牢,安靜的待在自己原先的牢房裡。牢房裡一切都井然有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李文柏點點頭,看來這個羅武,還是很講原則的。
他沒有再去大牢探望羅武。按理說羅武給他送了一個這麼大的恩情,於公於私他都應該親自去表示一下感謝。
但他還是沒有去。
去了能幹嗎?說一聲謝謝嗎?
他是個死刑犯,早就沒了求生的念頭,殺三子也不過是求個報答而已。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一聲謝謝,並沒有什麼意義。
與其去探望他,還不如讓他多活些時日,讓他在死之前,能看看前庭政令實施的效果。這樣,走得也能更心安一些。
於是李文柏將羅武的殺人罪名定下後,又將行刑日期定在了一個月後,為的,就是讓羅武親眼看看政令的實施效果。
當然,李文柏也不會讓羅武的母親白死。無論如何,羅母都是因為銅器作坊剋扣工錢才導致沒錢治病,才死的,所以不管是楊邦這個作坊的東家,還是作坊負責發放工錢的管事,都要問責。
不過按照大齊律法,這並不是多麼嚴重的罪行,最後的懲罰也不過是發點銀子罷了。
但是李文柏是什麼人?他是商人。只要涉及到錢,他哪裡會就此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