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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所有人木愣愣地看著面色冷凝的王儲殿下帶著王妃殿下走了,他們也都聽到了王儲殿下對雷瓦娜的處置。這一次,雷瓦娜沒有再說王儲殿下無權力做出罷免她的這種話,她整個人尚處在混亂狀態中。

“馬瑟爾軍團長,這是怎麼回事!”桑切特沖過來著急地問。其他車裡的人並沒有聽到那一場爭吵。

馬瑟爾氣急敗壞地吼過去:“你問問你的主人對王儲殿下做了多麼愚蠢的事!那是王儲殿下,是帝國的下一任國王!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的王儲殿下只是一個虛有的身份?!我知道你的主人蠢,但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蠢!”

“馬瑟爾!”

“你別叫我!”

不理雷瓦娜,馬瑟爾轉身把車上的小兵拉下來,自己坐在了駕駛的位置上。

“都愣著幹什麼!還嫌事情不夠糟嗎!”

所有人這才如遭電擊,急忙上車追趕。

雷瓦娜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桑切特把她拽到自己這邊的車上,一上車他就焦急地問:“軍團長,您到底做了什麼惹怒了王儲殿下?”

雷瓦娜轉過頭看著窗外,眼眶通紅,緊咬著嘴。

桑切特快急死了:“軍團長!”

“我不是軍團長了!”

“您到底做了什麼!”

雷瓦娜自嘲地說:“我只是,太過自大了。”

“……”

魔晶車上,夏奇心裡慌慌的。這還是他和奧卡斯在一起以來,第一次見到奧卡斯如此發怒的樣子。

“學長,對不起,都是我惹出的……”夏奇後悔死了。

一人摟住他的腦袋,習慣性地撩動他的頭發,“和你沒有關系。王室對軍隊的掌控越來越薄弱,以至於現在軍隊對王室充滿了誤解。雷瓦娜只不過是眾多對王室和大貴族不滿的人其中的一個。她是一個能力很強的指揮官,但是卻很偏激。現在異獸的情況不明,她的偏激對她、對風羽軍團並不是一件好事。她對王室和大貴族有偏見,就和以前的梭烈一樣。一年前的異獸入侵,如果她能當機立斷向王都求援,也不會死亡那麼多計程車兵和軍官。”

夏奇不解:“那總將不知道嗎?”

奧卡斯的口吻嚴厲了幾分:“阿裡奇總將,在那個位置上已經坐了一百一十年了。”

夏奇咋舌,剛想說那麼久啊,猛然想到這裡的人壽命都很長,尤其是魂武士。他仰頭問:“學長是覺得阿裡奇總將並不稱職嗎?”

奧卡斯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了一句:“任何人在一個位置上坐久了,都會有惰性,包括父王。”

——呃,父王如果聽到這句話,會不會心塞?

馬上,夏奇就拍馬屁:“學長肯定不會。學長哪怕做一千年國王,也不會懶惰的。”

奧卡斯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謝謝你的信任。”

加布林和拉丁都一言不發,這種場合他們只適合保持沉默。

大約行進了三個多小時,魔晶車抵達德羅姆要塞的入口。奧卡斯牽著夏奇剛下車,馬瑟爾就快步趕了過來,他的身後是同樣步伐極快、面帶惶恐的其他人,雷瓦娜低著頭走在最後。

奧卡斯始終牽著夏奇的手,一言不發,面色嚴肅地跟著馬瑟爾進入德羅姆要塞。

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駐軍在王儲殿下與王妃殿下出現後,整齊地行軍禮:“王儲殿下!王妃殿下!”

奧卡斯松開夏奇的手,回軍禮:“大家,辛苦了。”

能親眼看到王儲殿下,大部分的軍官和士兵們都非常的激動。夏奇故意落後奧卡斯半個身位,默不作聲地觀察這些士兵。果然如雷瓦娜和馬瑟爾說的那樣,士兵們身上的鎧甲以三、四級為主,軍官的鎧甲以五、六級為主,沒有看到七級的。因為武器都在各自的空間扣裡,看不到是幾級的,不過應該也不會太高階。

其實這並不能說王室或者鑄造師公會漠視前線士兵的生命。與這個時代就具有的空間技術相矛盾的是,這裡的量産武器鎧甲的技術並不先進。軍隊裡所有士兵與軍官的最基本的武器、鎧甲配置,全部需要鑄造師親手鑄造出來。要鑄造出幾十、甚至幾百萬件鎧甲和武器,那是非常龐大的工作量。凡爾賽家族因為有一位大師級鑄造師,所以凡爾賽家族也承接了帝國軍隊很大一塊軍工生意。同時,每個軍團也擁有自己的裝備鑄造部門,為本軍團提供裝備支援。

一到四級的鎧甲、武器,鑄造的難度小,中級以下鑄造師完全可以勝任,且成功率及穩定性極高。如果是五級以上的裝備,那就必須是中級以上的鑄造師來完成,大量的初級鑄造師就浪費了。而如果要保證這個軍隊的基本配置為五級以上的裝備,那不僅對鑄造師公會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是很難完成的一件事,畢竟中級以上鑄造師的數量絕對比不上初級鑄造師。很多有能力計程車兵和軍官會自己想辦法配備高階的裝備,軍部都會支援。

雷瓦娜對王室的不滿,就如奧卡斯說的那樣,王室有做得不夠的地方,但是雷瓦娜不能因為夏奇與德裡恩的賭約裡有十級的武器,就認為王室漠視前線士兵的生命。如果王室可以給每一位士兵配備十級的裝備,一定不會選擇三、四級的。而魂能石的使用,藥劑師公會有義務告知所有涉及到的細節。

坦白來說,魂能石的吸收需要你情我願,就算是王室也不能強迫帝國的藥劑師去幫助帝國計程車兵吸收魂能石。能否找到藥劑師幫助自己吸收魂能石,大家各憑本事。每一個軍團都有專屬的藥劑師,雷瓦娜要發洩憤怒,還不如去問問自己軍團的藥劑師願不願意幫助本軍團計程車兵吸收魂能石,畢竟中級藥劑師就可以幫助魂武士吸收高階的魂能石了,而每一個軍團都會有中級藥劑師。

至於雷瓦娜不滿戰鬥後高階的材料全部被大貴族和王室派去的高階戰力帶走,也不全是她以為的那樣。

不管是在帝國還是在魔族,對於異獸的所有權,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誰殺死,誰擁有。相同的,誰發現的藥植,誰就有優先擁有權。夏奇和白咪咪重傷了九級異獸多瑯,多瑯遺留下的鱗片就全部歸夏奇所有,即使是當時在場的三位魔將也無權索要,盡管他們也參加了戰鬥。

一年前異獸進犯時,王室與大貴族帶走的材料很大一部分是送到了藥劑師公會和鑄造師公會,範威國王發布的戰事命令中就有一項戰鬥後獲得的三分之二的物資要上繳。先不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人暗中扣下,但實際上的情況並不完全是雷瓦娜所認為的那樣齷齪。藥劑師公會和鑄造師公會每年為軍隊提供大量的藥劑與裝備,同樣需要大量的藥植與鑄造材料來製作,而這些材料的來源包括軍部每年提供一部分、王室會提供一部分、藥劑師公會和鑄造師公會也會購買材料來提供給軍部,還有就是戰爭時期所獲取到的。

對於一年前那場與異獸的戰爭,確實暴露出許多的問題。王室、貴族、軍部……如果說“毀滅之戰”後人類帝國的重建代表著希望,那麼現在的帝國體制從上到下都充滿了落後與守舊。成為神級強者是奧卡斯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但,帝國的改革也刻不容緩。這是奧卡斯身為王儲必須要正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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