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鄒雨眨了眨眼睛，“小時候的故事可多呢，你要聽哪一個？”

林玟眼巴巴地望著她，“就說一說你哥上次沒說完的那個？”

“啊？那個啊？”鄒雨面上的表情瞬時變得有些尷尬。

“對啊，那個賣芝麻糖的人後來怎麼樣了？”林玟見鄒雨支支吾吾著不肯說話，不知怎地就聯想到了靳羽之前唱過的那首奇奇怪怪的童謠。

林玟微微張開了嘴，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地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邊的花瓶輕輕晃了晃，“小雨，你該不會真的用衣服去換人家的糖吃吧？”

“啊，那個……”鄒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啊？還真是？！”林玟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小雨，你真的是個人才，哈哈哈……”

眼見著林玟一直笑個不停，鄒雨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她捏著拳頭威脅般地朝林玟瞪了一眼。

收到這一訊息，林玟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好好，我不笑了。”

鄒雨噘著嘴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愛，林玟不由自主地就腦補出了當年那個同樣噘著嘴，追在商販身後討糖吃的孩子，好容易才停下來的笑立時就又止不住了。

“你還笑！”鄒雨放下了手裡的鮮花，改去撓林玟的癢。

“哎，我錯了，我錯了……”林玟一邊躲一邊討饒，“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吧！嘿……嘿嘿……”

“你還笑！”鄒雨惱火道。

“癢啊！”林玟很是無辜地看著她。

“那我不撓了。你不許笑了。”鄒雨放了手，站在原地。

林玟在這時松開了環抱著的雙臂，只見她舉起了雙手，沖鄒雨保證道，“不笑了，不笑了，這回保證不笑了。”

鄒雨見她誠心誠意的“投降”了，這才算是放過了她，鼻腔裡卻還是發出了不滿的輕哼聲。

林玟見狀，一把環住了面前還未來得及走開的鄒雨，在鄒雨回過頭來看她的一瞬間，徑直吻上了她那再度噘起來的紅唇。

唇舌交纏。

屋內的溫度霎時間就升了起來。

很快，鄒雨就被林玟帶著滾進了一旁新買來的沙發裡。林玟一邊努力佔著便宜，一邊抱怨似地哼哼，“這沙發買得小了一點……”

窗外，藍天格外明亮。

在林玟再三的央求中，鄒雨終於肯開啟那間讓林玟一直都充滿了好奇的房間。

在那裡面，林玟看到了桌案上、角落裡堆積起來的那一張張一幅幅的畫稿。

那些完成的，未完成的，笑著的，憂鬱的，快樂的，噘著嘴的……

一張一張，全是自己。

林玟花了幾天的時間把它們挨個的收拾起來，一張張地整理好，用夾子夾起來，用盒子裝起來。

還有那本林玟一直念念不忘的詩集，它就放在房間的書桌上，封皮上只有一層薄薄的灰跡。

林玟把書翻開，扉頁處的墨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淡淡的水印暈開了。她看見自己的名字上面像是有一朵小小的花兒綻放在那裡，那印跡圓圓的一小塊，揉皺了那薄薄的紙張。

林玟伸手輕輕地撫過去，試圖把它給展平。但是任她摸了又摸，那印跡卻還是紋絲不動。

鄒雨就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看著她做這一切。

眼瞧著那紙張上不知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朵燦爛的小花兒，鄒雨從身後抱住了她，“都過去了，小玟。”

“嗯，都過去了。”林玟哽咽著嗓子，卻沒有回頭。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你的這些畫我全部都收起來啦，你把我畫得那麼醜，今後都不許你再去看了。”

鄒雨把臉貼在她的肩上，“嗯，不看了。”

“以後再畫的時候，也要把你加進去。我可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出現在畫布裡面，孤孤單單的，多難受。”

“嗯，好。”

鄒雨將臉貼在林玟溫暖的背脊之上，感受著她的身軀在此刻裡輕微的顫抖。這個溫暖的人啊，叫自己怎麼能夠放得開手？怎麼可以放得開手？

林玟卻在此刻抬起了頭，她轉過身，拉起了鄒雨的手，“咱們出去走一走吧，你看，外面的天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