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大師久未說話,喬麥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大師,是不好嗎?”
枯榮大師抬眸看了她一眼,復又低頭去看手裡的木籤。
還是沒有說話。
“大師?”喬麥忍不住叫了他一聲,“是什麼您儘管說,我喬麥可沒那麼矯情,不過就是姻緣苦重一些罷了,怕什麼?”
“你再重新抽一次。”枯榮大師開口,將手裡的木籤放回到了竹木筒子裡。
喬麥雖心存疑問,但枯榮大師的話她不敢有質疑,只好照做。
喬麥跪在蒲團之上,雙手抱著竹木筒子,雙目閉合,腦海裡很自然的出現了時境的臉。
她財運自是不必說,父母家庭也不在她的關心之列,她唯一在意的人只有阿九和時境,現如今一個與她生死相隔,一個與她勢同水火,生生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好不痛苦。
那死去的人,她已經拼盡了全力,如今她只想問一問,自己的姻緣到底該何去何從。
她實在是沒了主意。
竹木筒子裡掉落了一根木籤,喬麥撿起,提著一顆心交給了枯榮大師。
枯榮大師接過,木簽上的籤詞和詩句再次讓他變了臉色,甚至,眉頭微皺,失了往日裡的從容。
這種神態,在枯榮大師身上出現還是頭一遭。
枯榮大師抬眸,眼神定在喬麥的臉上。
姻緣籤,為何會求出一個死籤來?
而且兩次,兩次都是死籤。
世人所求姻緣,無不是吉凶,或平順或曲折亦或鏡花水月一場空,有緣無份,從未有過姻緣死籤的情況,他活這麼久,也是頭一次見著。
這種情況著實太過怪異。
見枯榮大師依舊沒有說話,只盯著木籤看,喬麥的神色也黯淡下來。
她強自笑了笑,看似灑脫,“大師,您還有不敢說的話啊?怎麼?怕我難過?”
枯榮大師正了正神色,到底是沒對她說出實話,只道:“你所求姻緣確實不太好。”
“我心裡其實早就有數了。”喬麥沒怎麼放在心上,想起她和時境的情況,要是順了那才怪呢。
“我只是不死心,想在您這裡再碰碰運氣,萬一有轉機呢,沒想到您給了我當頭一棒,這下我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喬買又衝他笑了笑,又恢復成了往日裡驕傲跋扈的樣子,“行了,我死心了。”
枯榮大師說了聲我彌陀佛,轉動手裡的佛珠,眼神略帶擔憂的看著她轉身離開。
喬麥去找許深濃,想讓她也去抽籤求個姻緣,到了外面,正看見她坐在長廊上的臺階上,身邊蹲著容肆。
容肆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盯在許深濃的臉上,他似乎正對她在說著什麼,許深濃微蹙眉頭,一直低著頭沒有看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容肆唇角含笑,目光裡是道不盡的溫柔。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許深濃突然抬頭看他。
容肆立馬變了神色,又是一副慵懶散漫的樣子,待許深濃的目光離開,他的視線又肆無忌憚的盯在人家身上。
這一幕在喬麥看來是如此熟悉,以前容肆在看阿九的時候,就是這個死樣子。
裝作渾不在意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裡在意的要死。
她記得以前阿九同校的一個師哥喜歡阿九,因為兩人同在一個工作室,有一段時間這個師哥每天晚上都會送阿九回家。
那時她和容肆還都住在阿九家裡,每天晚上這個師哥送阿九回來後,他都會躲在家門口的梧桐樹下盯著,他嘴硬,說自己是出來夜跑的,等阿九回了家,他便對著那棵梧桐樹拳打腳踢,好似他打的就是那師哥一樣。
如此過了大概一週的時間,阿九的那位師哥就再沒出現了。
她覺的奇怪,便去問阿九,師哥怎麼晚上不來送你了?
阿九說師哥已經離開了工作室。
她沒來由的覺的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那師哥看樣子是十分喜歡阿九的,自己喜歡的姑娘就在這個工作室裡,他還在追求當中,怎麼會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