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柏𣈶蹲下身，手指輕觸地面：“奇怪...土壤顏色不對勁。“他挖了一小把土，在指尖捻開，“太紅了，像被什麼化學物質汙染過。“

兩人走近通風井，發現入口被新換的鐵門封死，上面掛著“科研禁區“的牌子。聞人柏𣈶檢查鎖具：“最近有人來過。鎖芯有新鮮劃痕。“

徐婻正突然打了個寒戰：“有人跟著我們。“

聞人柏𣈶立刻警覺起來，拉著她躲到一堆廢棄礦車後面。片刻後，兩個穿黑衣的男人出現在小路盡頭，手裡拿著金屬探測儀一樣的裝置。

“再測一遍地下水。“高個子說，“老闆說必須確認沒有殘留。“

矮個子抱怨：“都二十年了，能有什麼殘留？再說那些礦工家屬不都死得差不多了...“

兩人走到通風井前，熟練地輸入密碼開啟鐵門。趁門未關嚴，聞人柏𣈶悄悄尾隨而上，徐婻正則留在外面望風。

地下通道潮溼陰暗，牆壁上滲出可疑的紅色液體。黑衣人開啟手電筒，光束照亮了一個小型實驗室——現代化的裝置與二十年前的舊儀器詭異共存。他們取了幾支地下水樣本，又檢查了一個大型密封罐。

“讀數正常。“高個子看著儀器，“可以通知老闆放心了。“

矮個子突然指向一個角落：“那是什麼？“

聞人柏𣈶趁機貼近，看到他們指的是一個小型保險箱，嵌在牆體內，幾乎與水泥融為一體。兩人嘗試開啟未果，決定先離開再彙報。

等他們走遠，聞人柏𣈶立刻檢查那個保險箱。需要指紋和密碼，但年久失修的面板已經鬆動。他用隨身小刀撬開外殼，直接短路了電路板。保險箱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緩緩開啟——

裡面只有一個小玻璃瓶和一張摺疊的紙條。瓶中是暗紅色粉末，標籤寫著“樣本12控制組“。紙條上的字跡已經褪色，但依然可辨：

【實驗失敗。控制組出現變異反應。銷燬所有樣本。

L.Y. 1998.4.28 03:15】

聞人柏𣈶的手微微發抖。L.Y.—聞人龍淵！這是叔叔在礦難當夜留下的警告。他小心地將瓶子和紙條收好，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徐婻正的尖叫！

他衝上地面，眼前的景象讓血液凝固——徐婻正被三個黑衣人按在地上，其中一個正往她手臂注射什麼東西！

“住手！“聞人柏𣈶拔出手槍，但已經晚了。注射完畢的黑衣人冷笑著舉起空針管：

“晚了，少爺。'幻影'改良版，72小時後發作。老闆說，要麼帶著紫砂杯來換解藥，要麼給她收屍。“

徐婻正劇烈咳嗽起來，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聞人柏𣈶的槍口紋絲不動：“解藥。現在。“

黑衣人搖頭：“老闆的條件很清楚。明天中午，大雁塔廣場，一個人來。“他扔下一張名片，“別耍花樣，少爺。你知道'幻影'有多痛苦。“

他們迅速消失在暮色中。聞人柏𣈶抱起徐婻正，發現她已經開始輕微抽搐，手臂上浮現出詭異的紅色紋路。

“聽...聽著...“徐婻正艱難地說，“別...別管他們...證據...更重要...“

聞人柏𣈶的眼淚砸在她臉上：“不，我不會讓你死。絕不。“

他撥通Earle&nes的電話，簡要說明情況。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聞人，那可能不是真正的'幻影'。Wenshu·Hernandez說過，唯一能長期儲存的樣本在...“

“茶盞裡。“聞人柏𣈶恍然大悟，“母親把解毒劑藏在了紫砂壺材質中！“

他小心取出那個紫砂杯，用刀刮下少量內壁粉末，溶於水中給徐婻正服下。幾分鐘後，她的抽搐減輕了，紅色紋路也開始褪色。

“有效...“徐婻正虛弱地微笑，“你媽媽...救了我...“

聞人柏𣈶緊緊抱住她，突然明白了母親的深意——二十年前埋下的線索，不僅是為了揭露真相，更是為了保護可能受害的人。包括他，包括徐婻正，甚至包括那些礦工家屬...

“我們得回波士頓。“他輕聲說，“那裡有完整的解毒劑配方。而且...“他看向手中的紅色粉末樣本，“我懷疑這才是父親真正想銷燬的東西。“

徐婻正勉強坐起來：“什麼意思？“

“礦難不是意外，也不是普通毒氣實驗。“聞人柏𣈶的聲音低沉，“他們在測試某種更可怕的東西...而它，還在那裡。“

遠處傳來警笛聲。聞人柏𣈶抱起徐婻正，向礦區深處跑去。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交織的命運線，延伸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