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猶新。
說著說著,他忽然扭頭看向湯幼寧,問道:“你娘還在氣我麼?怎麼不跟你一起回來?”
“啊?”
空氣中忽然安靜了一瞬,範子懸捧著小竹筒過來。
“師父,你喝口水吧?”
陸謙顏不喝,笑了笑道:“故地重遊也是不錯的,你娘很久沒來青莒峰,怕是不知道,此處改道了。”
他說是八年前,一次連天大雨下太多天,從山頂彙聚而下的水流像小溪一樣嘩啦啦,浸透了泥石,有一側的山體滑坡,導致青莒峰改道。
說完了青莒峰發生過的小事,陸謙顏站在湯幼寧跟前,抬手輕輕落在她發頂上。
語氣和藹:“圓圓,你娘脾氣太倔了,你不要像她一樣。”
湯幼寧與他四目相對,看他兩鬢銀絲垂墜,應了一聲:“好。”
範子懸知道師父又犯病了,長嘆一聲,“你也挺倔的……”
世人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多得是見異思遷的人,怎麼不把那薄情分一點給他師父呢?
也或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更執著。
別說其中還夾雜了對陸雲苓的愧疚……外人是體會不到那種複雜的心緒了。
“累麼?”薄時衍中途想背湯幼寧一程,被拒絕了。
她搖頭,自行走在前頭,“我不累,我可以。”
她歇一口氣就能繼續了,不需要攙扶。
朝氣蓬勃的小娘子,步伐還挺輕快,把身邊的湘巧湘宜都落下了,只十瀾才跟得上。
薄時衍一伸手,拉住了湯幼寧,“既然不累,不如牽我一把。”
“嗯?”
他一個習武的大男人,好意思?
這厚顏無恥的發言,就是湯幼寧都為之震驚,略一猶豫,還是握住了。
“走吧。”
她一副沒辦法的表情,選擇了妥協。
而薄時衍,臉皮比城牆還厚,黏黏糊糊牽手登山,落在旁人眼中怎麼看,他一概不做理會。
一行人邊走邊看,一路到了青莒峰的峰頂。
回頭往來時路一瞧,雲層環繞半山腰,漂浮在腳下。
山上風冷,卻讓人耳目一清,心曠神怡。
他們帶了東西上來吃,不是熟食糕餅,而是米麵食材。
範子懸這樣的半大小子,正是閑不住的年紀,最喜歡上山下野了,常年在外行走,對於野炊一事得心應手。
他很快去砍了幾節翠綠色的竹子過來,準備做一頓竹筒飯,烤著吃。
苒松幾人幫忙架起篝火,撿拾幹柴。
燒開一壺水後,給主子們烹茶,剩下的開水把竹子全部燙一遍,放至一旁備用。
湯幼寧也閑不住,附近多得是幹枯樹枝,幫著撿回來一些,都是添柴的好東西。
薄時衍故技重施,去山澗那邊隨手叉幾條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