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放在他的手心,“一半靠實力,一半靠運氣吧。”
那是粗糙而簡單的黑色鏈繩,上面均勻的系著三顆淡棕色的石頭圓環。止水給他這樣的東西,也許是因為圓環石能夠消解厄運的說法吧。
那是他從止水那裡得到的唯一一樣東西。
只是那時,誰也無法預言未來。
後來想想,也許對那男人來說,這種無處不在的細微巧合,也許正在悄悄的向他宣告著他的未來。親手終結他性命的孩子,就是四年前從他手裡接過那鏈繩的鼬。雲之國的女人,不止說對了他的過去,還誠實的描繪出了他的死亡。
那年立秋時,村口的紅花就安靜的綻放了,把鏈繩放在胸口位置的鼬,跟隨著暗部成員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地點遠在雲之國。
歸來的那天,佐助在村口等著他,開始還以為是情報洩漏的鼬,後來才直到是年幼的弟弟天天都在那個位置等待著他的歸來。
雖然告訴過那孩子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但是那任性的孩子完全不聽他的話,佐助頑固的時候,倒是和他很像。
進入暗部後鼬找到了一個避開家族事務的藉口。直屬於火影的暗部成員們沒有固定的行蹤,任務也完全是機密,絕不公開。
佐助希望他教他手裡劍,但總是被他以有任務的藉口推掉了。離開的時候,那孩子臉上的失望,他不是沒有看到。
那孩子總是有種天真又愚蠢的期待,鼬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次的拒絕後他還是任性而又一如既往的跑到自己的身邊來,撒嬌般的要求著自己去教他手裡劍。
只要喊他的名字,就會聽話的跑到他身邊來的佐助,似乎總也不長教訓,沒有頭帶保護的額頭,每次都被他用手指戳得青了起來。
“傻弟弟啊……”
佐助跟在他的身後,揉著額頭,一步也不放鬆。
他停了下來,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想著……也許止水就是這麼的看著自己的吧。
於是,他漸漸的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失望。
十三歲,鼬成為暗部分隊長。
父親知道後並沒說什麼,其實自從他進入暗部之後,父子之間便極少說話了。如果說之前還因為止水的緣故對他有所期望的話,那麼現在看來,父親似乎是打算徹底放棄他了。
只是,雖然不喜歡自己,卻又免不了拿佐助和自己做比較的父親,還有那麼任性的粘著自己的佐助,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更同情哪個一個。
是生長在自己的陰影下的佐助,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父親。
資質遠不如鼬的佐助,比他想象的還要努力。鼬不知道這個流著和他相同血液的孩子,究竟能不能超過他,能不能讓他用性命去保護。
也許他會親手殺死佐助然後離開這裡吧,也許不會。在那一天沒有來臨之前,鼬也不知道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他以為他仍舊有耐心,可以安靜而沉默的等待,如同過去的那十四年,行走在這個日漸死亡的家族之中,壓制著胸口的野獸,裝作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樣子。
但是止水親手結束了這一切。
止水一直是那麼的瞭解他。
將族人捆綁起來拴在木葉腳下的宇智波啊,用寫輪眼的尊嚴來交換權力和地位的宇智波們啊,這裡發生的所有一切在他看起來簡直令人痛恨。
那男人對鼬說,對那個一直渴望強大,緊跟在他身後的鼬說:
“你已經很強了,難道不想變得更強大嗎?”
剛執行完s級任務歸來的鼬,在止水那熟悉的辦公室裡聽到這樣的問話後,抬起臉來看著那男人熟悉的側臉。
“你知道什麼叫做萬花筒寫輪眼嗎?”男人抬起手,示意他走到他身邊去。
他想了想,安靜的走了過去。
十四歲時,鼬仍舊還是個孩子,站在那裡也只不過勉強能平視著男人的眼睛。
“我想讓你得到那雙眼,”男人坐在平時所坐的位置上,合起了桌上原本攤開的卷軸,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對他說道,“你覺得怎麼樣呢?”
他覺察出有些什麼不對。
但他一無所知。
“怎麼得到?”他簡短的問道。
男人露出了疲憊的笑容,用右手的指腹輕輕的摩娑著脖頸,安靜的問他道,“鼬,你最親密,最重要的人是誰?”
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抿住了嘴巴。
男人用食指的指節慢慢的蹭著下巴,想了一下,換了一種說法,“比如說,如果我想得到萬花筒寫輪眼的話……我只需要殺掉我最重要的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