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很高興，可我的神丹卻消耗殆盡。

我轉世了，那是我第一次轉世。

他在天之雲嶺找到我，將我帶在身邊，悉心培養我成為主神，他成了我的副神。

我喜歡叫他師父，他卻日漸變得陰鬱，不苟言笑，我覺得他可能是有心事。

可他究竟有什麼心事呢？

這是後來的許多年裡，一直困擾我的一件事。

他不說，我就一直猜，一直逗他開心。

直到有一天，我想在舊神殿裡為他慶生……

舊神殿！

我猛然睜開眼，起身時額頭跟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

“嘶！”我抬手揉了揉，茫然地看向身邊若干目光關切的人影，“你們……？天命呢？巨獸呢？他……呢？”

“嘁！什麼天命什麼巨獸什麼他？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白煜態度惡劣的揉著腦門，“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差點以為你要掛了呢！傷沒好就敢到處亂來！你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算了，不跟他計較！我扯了扯身上的被單，“我想去舊神殿看看。”

“不許去！”

“我帶你去。”八重霞越過白煜，也不管他眼神有多兇惡，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謝謝。”我安靜地在他肩頭靠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他……不在了是嗎？”

“丫頭，”八重霞輕嘆一聲，“你還有我們。”

“……嗯。”我抹了一把通紅的眼。

在去舊神殿的路上，我以為我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那一片紅色的裝飾時，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一切還是停留在那一天，他沒有動我為他慶生時做的佈置，他一定不是真心要傷害我！

我明明跟他相處了那麼久，我應該早些察覺到的！

“八重霞！”我哭著撲到他懷裡，“你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如果你知道，請你告訴我好嗎？”

“我……”八重霞頓了頓，白煜的身影這時從大殿門口一閃而入，“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控制好情緒。”

“好！我一定做到！”我保證道。

“如果你已經記起那股混沌昏黃的濁氣，我想你自己也能想明白，天命就是那股濁氣所化。”

“你是說……我在劈開那股濁氣的時候神丹受損，被濁氣侵蝕？”我登時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轉世之後我的神丹並沒有恢復，天命一直附著在我的神丹之上，我自身卻遲遲沒有察覺。

龍雪宸一定在想盡辦法幫我驅逐濁氣，可時間越長，我跟濁氣就結合得越緊密。

所以他才用那麼殘忍的方式讓我的精神產生巨大的波動，只有這樣，才能將躲藏在我神思深處的濁氣剝離出來，才能保住我的神丹……

他從來都沒有討厭過我，他從來都是喜歡我的！

可他如果喜歡我，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傷害我的呢？

在我撕心裂肺的求他時，他心裡是不是痛得比我更加撕心裂肺？

“阿宸……阿宸……”我反反覆覆地念著他的名字，抱著神殿主座上的紅色綢布愣愣的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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