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域負手立在一旁任由禪光大師打量著,只是比起一個修為頗深的出家人,顯然那個與他對弈的男孩更令宇文靖域感興趣。
一旁的男孩十來歲的年紀,身穿質地不凡的雪色錦衣,墨髮束玉帶,清容顯矜貴,目似辰星熠熠生輝,單看脫俗的氣質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在宇文靖域看著他的同時,男孩也在打量著宇文靖域,乾淨的眼眸中沒有敵視也沒有猜忌,只帶著淡淡的溫和笑意。
宇文靖域盯著男孩看倒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只是男孩的長相讓他熟悉得移不開眼,關於他的身份只得自己默默地在心裡對號。
關於**所請,禪光大師在打量了宇文靖域半晌之後微微一笑,“張施主不必擔心,小公子吉人天相,將來必不是池中物,多幾次歷練未必不是好事!”
**一愣,問道:“大師的意思是說小侯爺難逃此劫?”
對於看相問卦之說,宇文靖域向來不信,可有些世外高人之說卻讓人不得不心悅誠服,瞅了瞅禪光大師的世外高深之相,笑道:“張大哥,且不說小侯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顯陽死守,城中追兵無數,小侯早已是甕中之鱉,逃過此劫顯然已是做夢!只是聽大師之言,小侯此去怕是有貴人相助了?”
禪光大師一笑,沒有答話。
一陣兵戈聲自屋外傳來,相隔不過數丈的距離,**兄弟二人多年習武,早已估算出人馬部下不下數百,相看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無奈。
宇文靖域淡然一笑,“兩位大哥不必愧疚,你們已然盡力了,既然大師都說本侯此去吉人自有天相,兩位大哥就放心回去吧,不必再為了小侯做無謂犧牲!記得替小侯謝過玉娘娘和皇上。”
“小侯爺!”
宇文靖域抬手揮斷二人繼續勸告,回身對禪光大師抱拳一禮,肅然彈開衣襬向屋外走去。
玉寒恰巧帶人走上竹橋,當看到從屋內走出的孩童時一愣,“本都統昨日出城為父辦事,今晨歸來就聞浩清侯被人所劫,如今刺客何在?浩清侯可有恙?”
對於玉寒的不待見,宇文靖域早已習慣,“蒼天有幸,本侯也算是福大命大,半路竟遇高人誅殺了那些不法之徒將本侯救下,不然現在如何站在這裡跟大都督說話?”
“高人?”玉寒一瞥宇文靖域後面跟著走出的**兄弟,“可是這二位?真是多虧兩位高人,本都統可要稟告父親,好好感謝這二位高人了。”
“二哥!”
雪衣男孩含笑走出屋來,玉寒眼睛一睜,有些驚訝之色。雖然幾年未見變化極大,但自己的親弟弟玉寒又怎會不認識?
男孩正是玉策與明清徽的幼子,寧襄王府的小公子——玉宇。
來至玉寒身前,玉宇笑意更深,對比其他兄弟對玉寒的敬而遠之,玉宇多帶了不少親近之意,“這二人是小弟所僱護衛小弟從金州而來,恰好半路遇到這位公子被人追殺小弟才叫他們將其救下,二哥若要父親賞賜,不妨賞給我好了。”
宇文靖域看著玉宇的眼神一閃,沒有想到這人會順水推舟幫他,這玉家人都怎麼了?
其實並非玉宇有意要幫宇文靖域,只是看他不過是個幾歲大的孩子,更難得讓他初次相見就產生親近之感,這讓自小就被父母兄長和姐姐護著長大的玉宇產生了不可抵抗的保護欲。
對於玉宇的說法,玉寒並沒有信幾分,左右誰救下的並不重要,只要宇文靖域沒有跑掉就好了。
“幾年不見,二哥可好?”見玉寒不說話,玉宇又道。
玉寒的淡漠猶自天生,並未因為玉宇從小比其他兄弟待他熱情而改變什麼,淡淡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既然回了顯陽緣何不歸家?”
玉寒話中的責問玉宇倒不在意,莞爾笑道:“課業已經完成所以就提前歸來了,只是半路偶遇禪光大師,慕其博學就跟來了千重寺討教幾分,今日正好遇到二哥,不妨一起歸家吧?”
“我還要護送浩清侯,就不隨你回去了。”玉寒丟下一句,帶著宇文靖域就上了馬,被晾在一邊的玉宇只能無奈笑笑,看著與玉寒同乘一騎的小身影不由皺了皺眉。